谈苏童小说中对女性的嘲弄色彩的描写「妻妾成群苏童人物分析」

互联网 2023-07-13 19:5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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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童小说中对女性的嘲弄色彩

初看苏童的妇女系列小说,如《红粉》《妻妾成群》《妇女生活》等,就被文中不紧不慢、不温不火的语言吸引了。他的独特情调及叙述语言带来的轻柔的质地,流露出伤感、衰败的气息和风格。我诧异于这位处于意识流、知青小说洪潮中的代表作家,不似别派的愤世嫉俗,恨不能以极端化表达内心的思绪或者情感,而是走在他们的对立面,不受时代束缚,拓展了文学表达的边界,这才建立了属于自己的独特的文字王国。

苏童小说话语的精妙之处不仅在于他能用精炼的日常用语一针见血地表现小说中的场景、人物的性格特征等,还有作品当中耐人寻味的思想和升华。一部好的作品,不需要用华丽的辞藻构建金碧辉煌的宫殿,也不必用极端鄙俗的陈词滥调去反讽它反映的现实意义,只需简单的自然的话语去表达作家的思想、历史的是非。越是平凡,越加深刻;越是单调,结果越加耐人寻味。苏童曾说:“拷问人物不一定要把他们倒吊着,可以微笑着伸着懒腰逼供”。这就是作者笑着嘲讽和明褒实贬的创作态度。

一个作家的生平经历往往能影响其创作的情绪和方向。苏童很幸福,出生于一个简单的家庭,没有遇上三年自然灾害,中学毕业后也没有赶上上山下乡的插队的浪潮,而是径直跨入了大学之门。他接触最多的女人就是他的妻子和他的外婆。他和妻子感情是相当的平淡和顺利,“我觉得我应该结婚了,于是我和我妻子就结婚了”。他几近毫无波澜的感情经历,淡而无味的爱情观同样在他的作品中有体现。《妻妾成群》中,失去父亲经济上支持的女大学生颂莲在打工和嫁人间毅然选择了嫁人。小说没有交代颂莲对爱情的幻想,而是直接进入到婚姻,并且还是这种没有感情的婚姻。作者赋予颂莲新时期女大学生的身份,却没有赋予她与之匹配的新思想和观念。她无需爱情,只有生活。这与作者的爱情观相符,并不是非得轰轰烈烈,而是双方都觉得合适便好。作者显然把自己的思想和妻子的原型强加在了颂莲身上。站在任何一个时期,任何一个女性读者的角度思考:一个18、9岁的朝气蓬勃的接受过新思想新教育理念的女大学生,不可能心如死灰,没有大多数少女对美好爱情的憧憬。

颂莲、梅珊、秋仪、小萼、娴、萧、芝等这类女性,她们妻妾之间、母女之间、朋友之间互相仇视,充满敌意,耍尽手段,自欺欺人,伤人害己,不断摧毁已有的亲情。爱情、友情。大多造成人格的扭曲,展现出疯狂、病态、畸形的丑陋品性。而她们又甘于处在这种堕落的深渊。这类女性依然成为苏童笔下的典型性类妇女形象。

小三、姨太太类的卑贱的女子在苏童的小说中随处可见,作家为何倾心尽力去描述诸多拥有社会成见,甚至是世俗所不容的女子呢?是对女性的鄙夷?还是轻蔑?

嘲讽的意义其实是为了更加的同情。

《妻妾成群》里是一群旧时代女性蹑足走动和掩面呜咽的声音,作者被这些声音所打动,不能大步走路是一种痛苦,不能放声悲泣是一种痛苦,而形同行尸走肉的颂莲对井台和死亡的恐惧更是人类无法根除的痛苦。——这是苏童在创作的意义上写下的发人深省的话语。

颂莲的悲剧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让人淡忘,颂莲的痛苦也没有随时代的前进让人忘却。当然还有很多颂莲般的女子。无论古今,女子就是弱者,而弱者始终极少的被保护,始终生活在苦海中,难以找到全身心的自由和最终的幸福。作者脑海里无数个颂莲式的妇女环绕着,他深知这类女性的凄凉和悲痛,却无法为其探寻出一条自救他救的道路,只得以文字代笔,一笔一划吐出肚里深深的绝望与期望。他没有张贤亮的极端愤恨,没有张爱玲的柔刀蜜剑,他只能以这种看似柔风细雨的局外人的语气,恰到好处的嘲弄勾勒出心中的万般同情。这跟鲁迅先生的《阿Q正传》极其相似。鲁迅先生笔下的阿Q是个人人憎恨、人人都可以践踏的流浪汉形象,受尽别人的鄙视和戏弄。而他却不自省,自甘堕落,自身的品性十分低劣。鲁迅先生对阿Q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他用的是反讽的艺术手法和轻松诙谐的语气描述的阿Q,实际上作者对其是何等的同情。

爱的对立面是恨,而有时候嘲弄的对立面就是无限的同情。苏童作品的魅力就是在轻轻的嘲弄的同时,令你对小说中的女性人物又爱又恨,同时生出许多悲苦同情的眼泪。同情的是她们如同昙花一样瞬间华丽绽放又稍纵即逝的一生,同情的是她们被陷害或者自作自受的凄惨下场,同情的是我们没有办法帮助她们脱离苦海,同情的是还有很多类似的女子在这样的世界里苦苦挣扎……这就是苏童创作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