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日本饮食文化「日本文化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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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食色文化的哲学解释（四）

作者：读裁者黄远辉，专注人文历史，质量标准，知识产权

近期，在看理想APP中听到复旦大学哲学学院教授徐英瑾老师的一档栏目——《暧昧：给日本脑洞的一个哲学解释》，觉得有必要加推几本书。

推荐阅读书单：《茶之书·“粹”的构造》《日本色气》《日本：生存的艺术》《餐馆：一部横跨2000年的外出用餐文化史》《拉面：食物里的日本史》

前期，我们在《日本美学文化漫谈》系列中（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关注回看），推荐了《日本美学三部曲（幽玄 物哀 侘寂）》《原色京都：古典与摩登的交响》《浮世绘三杰》《浮世绘百景》《菊与刀》《源氏物语》《阴翳礼赞》《雪国》《金阁寺》等书籍，介绍了日本的美学文化，关键词是：

公家文化、武家文化、北山文化、五山文化、能乐、日本水墨画、茶道、花道、浮世绘、枯山水、物哀、侘寂、幽玄、雪国、金阁寺、银阁寺、菊与刀、源氏物语……

五、暧昧

复旦大学哲学教授徐英瑾在“看理想”中有一个栏目叫《暧昧：给日本脑洞一个哲学解释》，他以日本哲学为视角，深入观察日语、插花、和服、艺伎文化、日本用色、日本风土、茶室文化等文化现象，得出了对日本文化的哲学解释——暧昧。

徐英瑾老师认为，日本文化与其他文化的区别：日本暧昧、中国中庸，西方执着。

日本的暧昧文化，实际上在哲学上非常偏重对偶然性哲学概念的运用。耻感文化是日本文化的一个特点，但这个特点还没有强到可以把它拓展到日本文化的大多数方面，什么才是日本文化的特点？徐英瑾老师认为是“暧昧”。

暧昧首先是一种美学属性，它有衍生的道德功能，但它不是个道德性的东西。所以“暧昧”这个词要从日本的语言习惯、日本人的审美情趣等因素出发。

日本文化在语言层面的暧昧性。第一个层面是主谓关系的暧昧，第二个是从被动态来看他们事实和价值之间的关系暧昧，第三个是从他们的敬语体系来看他们的社会关系和自然关系描述之间关系的暧昧。

川端康成的作品《雪国》开头一句话很能体现日本的思维特色，“驶出了长长的隧道，进入了一片雪国”。这句话没有主语，主语显然是列车。

金谷武洋（他提出过“日语主语无用论”的观点）解释说，西方人的思维和日本人的思维不一样，西方人的思维是上帝的视角，日本人的思维叫虫子的视角。

日本的神道教喜欢把有生命和没生命的界限暧昧化，他们在思维深处觉的，每一个生物物体都有自己的自主意识。这表现在语言学上，就体现为他们喜欢用“自动词”（是指本身能完整地表示主语的某种动作的动词，例如风が吹）。

1926年，西田几多郎（日本近代哲学史上最有代表性的哲学家，京都学派创始人）发表过重要论文《场所》，开创了日本哲学本土化的新尝试。

亚里士多德认为，语言当中有一个主谓词结构，主词对应着世界的实体，谓词对应着世界的偶性。世界的结构和语言的结构之间存在一种内在的呼应。

与亚里士多德的主词逻辑不同，西田几多郎认为，认识是在“自己之中映出自己”，并且提出一套自己的谓词逻辑，也就是所谓的场所逻辑。

“场所”这个概念是西田几多郎在胡塞尔现象学影响下，通过对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思想的研究提出来的。在《场所》一文中，他区分了“有的场所”“相对无的场所”和“绝对无的场所”，并根据佛教思想，认为只有后者才是真无的场所：“对于有而承认的无还是对立的有。真无必须是包含着有和无在内的无，必须是该有、无成立的场所。”“真无的场所，必须是超越任何意义上的有无对立而使之成立于内部的无。”

徐英瑾老师认为，西田几多郎的哲学思维更像中国古代的道家思维，是“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真正的大道是说不清楚的。

西田几多郎的场所逻辑，其核心思想就是，既要扬弃亚里斯多德对于实体和偶性的二分，同时又要扬弃亚里斯多德对形式和质料的二分。

通过场所逻辑来完成一种哲学的暧昧形态，归根结底是要把亚里斯多德在实体和偶性之间划定的那条界限给暧昧化，要把亚里斯多德在形式和质料之间划定的界限给暧昧化，通过这种双重暧昧，来使我们看到西式逻辑推理下说不清道不明的东方体验。

暧昧文化的另一哲学根基是九鬼周造的偶然性哲学。偶然性哲学相信世界的变化无常，推崇知足常乐。在偶然性哲学所主导的价值观里，世界总有那么一块地方，是科学无法解释的区域，而这正是暧昧滋生的温床。

什么叫偶然性？按照九鬼周造的观点，偶然性就是必然性和不可能性在邂逅的一刹那撞出的火花。偶然性同时具备了必然性和不可能性。

科学界有这样一种观点：如果知道所有科学真理，世界就只有必然性，没有偶然性。比如，此前我们介绍过的物理学四大神兽之“拉普拉斯妖”——一个知道宇宙过去和未来的“恶魔”。九鬼周造说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九鬼周造告诉我们，科学再发达，偶然性的成分都不能消除。偶然性告诉我们，在我们看到的现实世界旁边，还有一个与它非常近的可能世界，只要参数改变一点点，情况就会发生大变化。我们此前介绍过的混沌理论，量子理论，薛定谔的猫，根本没办法解释清楚。这个没有办法解释的东西，产生了模糊感、暧昧感、神秘感，这就是世界的本相。

偶然性哲学浸透了日本文化的方方面面，体现偶然性哲学的日本审美范畴，徐英瑾老师主要给我们介绍了物哀、侘寂以及切裂。“物哀”“侘寂”我们在《日本美学文化漫谈》中已聊过（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关注回看），这里不再展开说。

未完，后续内容请关注后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