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述人:世界历史上第一个彪悍的战斗民族「亚述灭以色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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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的国际局势再次提醒人们，战争的确是人类文明史上一个难以回避的主题。

早在5000多年前，几乎在古巴比伦王国崛起的同时，两河流域以北（今伊拉克北部）就出现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战斗民族

受周遭蛮族的威胁，这个民族自始至终对武力十分重视。逐渐地，他们发展成了一部庞大而令人生畏的战争机器，并最终建立起了人类史上第一个世界级大帝国。

这就是我们今天要讲的亚述帝国。

在政权更迭如走马灯般的两河流域，亚述可以说是历史延续最完整的国家。

虽然在2000多年间，它时而强大，时而沦为他国属地，但作为一个独立政治实体的亚述，却是一直存在的。

亚述的根据地，沿底格里斯河流域的四座大城建立，其中最有名的要数亚述和尼尼微。

亚述本是当地神名，后来被用来命名都城乃至国家，但该地离南方强邻巴比伦太近，加之气候炎热，因而后来迁都于尼尼微。

尼尼微在极盛时代，居民有30万，一个人要走上3天才能穿越全城。而在号称万王之王的亚述巴尼拔当政时，万邦前来朝贡者更是多如海沙。

其实，大部分亚述人也和巴比伦人一样，讲苏美尔语，但艰苦的生活环境铸造了他们彪悍尚武的民风，也让他们容易走极端：要么征服，要么被征服；宁可战死，亚述人也永不为奴。

不过，亚述最开始也不过是巴比伦的一个属邦，但他们趁巴比伦遭异族入侵之际，迅速壮大，走向了独立之路。

亚述史上，最早也最有名的君主是提格拉特·帕拉沙尔一世（Tiglath PileserⅠ）。他是一位令人震惊的猎人，据说曾徒步捕获过70头狮子，乘车捕获的有800头！

这位国君打仗也很厉害，一块石碑记载：“我率勇士远征库姆。陷城池，获珍宝，无可计数。敢反抗者，我必焚其城，使成灰烬……”

他先后东征西讨，征服了包括赫梯在内的40余个国家，还攻克了巴比伦，让远方的埃及人也赶忙前来进贡朝拜。

可是，后来巴比伦复兴，不仅脱离了他的统治，还彻底击溃了他的军队，他本人也落得惨死的下场。

而他的生死，正是亚述历史的一个缩影：不是残酷地对待邻人，就是遭到邻人同样的报复。

提格拉特·帕拉沙尔一世死后，亚述也被迫了蛰伏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前9世纪，阿淑尔纳西尔帕二世（Ashurnasirpal Ⅱ）在位时，亚述才再度有了起色。

阿淑尔纳西尔帕二世征服了十几个小邦，带回大量战利品。据说他酷爱生挖俘虏眼睛，还讨了一大堆妻妾。他的儿子也是位好战的君主，曾数次大战叙利亚人，有一次战役竟歼敌1.6万之多。

不过，真正让亚述帝国崛起的，是后来的提格拉特·帕拉沙尔三世。

提格拉特·帕拉沙尔三世最重要的贡献，是进行军事改革，使亚述的战争机器变得更加强大而精细。

他先后征服了亚美尼亚、叙利亚、巴比伦，降服了埃及，他的几位继任者也都延续了他的武功，让帝国的版图变得空前强大。

在这些继位君主中，最著名的绝对要数亚述巴尼拔（Ashurbanipal），他完全诠释了一个“完美的”亚述君主的形象。英国大诗人拜伦就对他推崇备至，还让他担当了自己的一部戏剧的主角。

亚述巴尼拔统治时，版图和国力都达到了巅峰，但他仍然坚持穷兵黩武的政策。他曾出征埃兰，将那里夷为平地，“既无人声，也无牛羊”。

为了进一步恐吓被征服者，他在征服埃兰的庆功宴上，将埃兰王的头悬挂在竿子上，供宾客欣赏。

他对待埃兰统帅更加残酷，将其皮生生剥下，然后再让他被放血而死，而此人的弟弟，则被砍头后分尸，又被剁成了肉酱。

亚述巴尼拔不仅是一位暴君，也是个勇敢的战士。他总是身先士卒，和敌军主帅硬拼，他也和他的前辈一样爱好猎师，不过更加夸张的是，他往往仅随身携带一把匕首或是一支标枪。

更叫人惊讶的是，亚述巴尼拔并非只是一介莽夫，其文学造诣也相当出众，而且热心于文化事业。

他在宫中修建了一座图书馆，即尼尼微图书馆，馆里藏有无数楔形文字泥版书，内容无所不包，是研究当时历史的宝贵资料。

如果说，我们将帝国主义定义为，以武力或非武力的方式，将若干国家置于一个政府之下，从而使得社会各方面能和平运行，那亚述绝对是帝国主义的鼻祖。

然而，尽管疆域辽阔，帝国的管理实际上还很松散，很多大城市都有高度自治权，一些属国甚至还能保留自己的王、宗教和法律——只要定期进贡就行。因此，叛乱很容易发生，不断的军事镇压也就必不可少。

在亚述人眼里，政府几乎就是武力的别称，他们对人类历史所做的最大贡献，其实也就是战争的艺术。

亚述有着人类史上有据可考的第一支常备军，军队分工精细，有战车、骑兵，也有步兵、工兵。作战时，他们会将这些兵种作适当编组。

亚述的围城工具和技术早就发展得很可观，而战略战术，更是历朝历代研究的重点。亚述人注重急行军和各个击破的战术，后来就成了拿破仑克敌制胜的秘诀。

不过，虽然亚述的军事实力强大，但古代作战毕竟困难重重、效率低下，因此，达到目标的最有效方法，就是以恐怖来震慑那些妄图叛乱的人。

根据惯例，城被攻破，就难逃焚掠的惨剧。有时，焚掠之外，城内城外的所有树木甚至都会被统统砍光。

亚述将士会以斩首级多寡邀功，而屠城，集体坑杀战俘之事，也是常有之事。对战败一方的首领，处置极为残忍，有割耳朵、鼻子的，有断肢的，有剥皮的，也有分尸、炮烙的。

尽管这种严酷残暴备受诟病，但对亚述人来说，人命真的一钱不值。他们的神和法律从不谴责不义之举，遑论教化民众，因为他们的宗教、法律都是为战争服务的。

当然，在极尽残忍之能事外，亚述君主为维持其霸权，还是动了些脑子的。

提革拉特·帕拉沙尔三世就曾制定政策，将被征服地区的人民，大量迁移到其他地区，使其丧失反抗的条件。大批人因此流离失所，背井离乡，不过，这也在客观上促进了近东地区的民族融合和文化交流。

另外，还有一点值得提及的就是，亚述起初是由封建贵族来管理地方的，但由于不便管理，后来国王就开始任命地方长官治理。地方长官要负责收税、治水以及练兵。

这种官僚政治的政府形式后来传到波斯，最终传到罗马，得以发扬光大。

显而易见的是，纯粹以武力建立起来的帝国，一旦武力衰退，就很难维持。

自称为“伟大英明亚述及世界之王”的亚述巴尼拔，虽然让帝国走向巅峰，但由于过度征伐，在他晚年，帝国也开始出现衰退迹象。

而在他死后，另一大反复困扰帝国的问题又再次出现，那就是围绕继承权的同室操戈。

他的一个儿子虽然在一系列内战中胜出，但很快又被推翻，而篡位者又被辛沙里施昆（Sinsharishkun）废黜。

可惜，这位辛沙里施昆上台后，面临着更大的危机：南方的巴比伦连续反叛。

最终，在前612年，首都尼尼微被新巴比伦和米底联军攻破，辛沙里施昆将王宫付之一炬，自焚而亡，曾经不可一世的亚述帝国土崩瓦解。

一个如此巨大的帝国，消失得如此之快，实在令人震惊。

两百多年后，当希腊史学家色诺芬带兵途径尼尼微时，完全不相信这里就是曾经统治过半个世界的一代名都。

亚述虽然消失了，但有些东西还是留了下来。它的武器、战术、涡形柱头、女像柱、分省统治等，都经由波斯、希腊，传到了罗马。

而在后来的基督教时代里，当中世纪的史学家开始编纂最早的世界史时，他们也将亚述帝国放进了其“四大帝国”的历史框架。

当然，对他们而言，亚述的兴衰与其说是历史，或许更像是一个传说。

参考资料

[1] [美]威尔·杜兰特（著），台湾幼狮文化（译）：《文明的故事》，天地出版社，2018年版。

[2] 于殿利（著）：《巴比伦与亚述文明》，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3年版。

[3] [英] I.E.S.埃德华兹（著），刘健（译）：《剑桥古代史·第一卷第二分册》，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6年版。

[4] Marc Van De Mieroop. A History of the Ancient Near East. Blackwell Publishing Ltd., 2nded, 19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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