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在蜀道难中多次发出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的感叹「蜀道难中描绘了蜀道之上水石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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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道难》是李白描写祖国奇险壮丽河山的著名篇章之一。天宝视年，李白在长安与秘书监贺知章相见，贺读了这首诗，称诗人为天上贬谪到人间的神仙。天宝十二年前已经编定的《河岳英灵集》，编者殷瑶称赞此诗为“奇之又奇，自骚人以还鲜有此体调”。清人沈德潜说：“笔阵纵横，如虬（龙）飞蟆（昆虫）动，起雷霆于指顾之间，……李白所以为仙才也”（《唐诗别裁集》），可见当时和后世的评价之高。

李白

蜀道难

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青泥何盘盘，百步九折萦岩峦。扪参历井仰胁息，以手抚膺坐长叹。

问君西游何时还？畏途巉岩不可攀。但见悲鸟号古木，雄飞雌从绕林间。又闻子规啼夜月，愁空山。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使人听此凋朱颜！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飞湍瀑流争喧豗，砯崖转石万壑雷。其险也如此，嗟尔远道之人胡为乎来哉！

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所守或匪亲，化为狼与豺。朝避猛虎，夕避长蛇；磨牙吮血，杀人如麻。锦城虽云乐，不如早还家。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侧身西望长咨嗟！

蜀道难

关于此诗的主题，历来有多种说法。我们认为，它主要是写由柔入蜀道路上的奇险难行，并由山川形势中表达了对当时社会的某些隐忧和关切，所以一方面气势磅礴，雄奇奔放，但另一方面又罩着哀愁悲凉的气氛。这不只是渲染的问题，而是和主题紧密相连的。全诗四十九句，共分为六个大段。

前面十二句为第一段，写蜀道的来历。开头四句以强烈的惊叹语气出现，点出诗题，笔势奇崛大胆。惊叹，三个叹词连用，危乎和高哉还加以重叠；蜀道艰难，不是一般的难，而是难于上青天，这就给人强烈的印象。接着八句，援引神话传说蚕丛、鱼凫和五丁的故事，回顾蜀道开辟的历史，说明时间久远，米之不易，为古老的蜀道增添了一层神奇的色彩。从“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至“以手抚腐坐长叹”为第二大段，共八句，写蜀道的高峻。

蜀道怎么高峻呢？诗人先用四句变张的话加以形容，是太阳神羲和的六龙车到此都要转回，你看高不高？高峻的蜀道下面又是冲波逆折的激流旋涡，你看险不险？二是这蜀道，连善飞的黄鹤也飞不过，善攀的猿揉也度不过，这就更说明高峻奇险了。

下面四句是具体写蜀道途中的所见，百步九折的青泥岭，是描写的重点。因为这里“悬崖万仞”，山路迂回曲折，最为难行，诗人仍用夸张的手法来写它，说这条路，可以伸手抚摩天上的星星，紧张得连气都不敢喘，只有停下来休息一阵，抚膺长叹。

悬崖万仞

通过这些描写，既说明了蜀道的高峻，同时也告诉我们入蜀所经的途径。从“问君西游何时还”至“使人听此凋朱颜”是第三段，共九句，渲染入蜀途中的旅愁，进一步说明蜀道的艰险难行。

这里的“君”是泛指。原始森林葱翠的树木，雄飞雌从悲啼的飞鸟，月夜里空寂的旷野，特别以古蜀王望帝精魂化成的杜鹃呼唤着“不如归去”的鸣声，都不能不使人深感蜀道的艰难，所以至此诗又反复出现了“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的感叹旋律，而且增加了“听此凋朱颜”的主观感受，比第一次深了一层。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接着六句，至“胡为乎来哉”为第四段，写蜀道中最危险的一段路，希望远游的人不要去。上面是群峰耸立，高入云天，悬崖绝壁，枯松倒挂；下面是飞湍瀑流，崖转石，雷声隆隆，轰鸣不绝，意在突出奇险告诉别人行不得。

从写法看，上一段是写平面，这一段是写上下，上一段是愁景，这一段是险情，又各不相同。第五段专写剑阁，共九句，意为如此险要之地，如果“所守”不是可信可靠的人，就可能成为藩镇割据；危及国家统一，祸害百姓。这是诗人的隐忧所在。

飞湍瀑流

为什么有这种隐忧？很可能与当时总的社会形势有关，开元末年和天宝初年虽然社会表面上是安定繁荣的，但已经有某些将帅割据的迹象，如担任剑南节度使的章仇兼琼、遥领河东节度使的牛仙客、先担任平卢节度使后兼任范阳节度使的安禄山等就都不是好人。

诗中的狼、猛虎、长蛇虽不一定是专指，但也一定是有感而发，诗人把自然的奇险和社会的隐忧结合起来加以描写，无疑使传统的《蜀道难》的主题大大深化了，加强了作品的思想意义。从“锦城虽云乐”以下五句，直至结尾，这是第六段，以深沉的咏叹归结全诗，让游人不要贪图锦城之乐，还是早日归去为好。

安禄山

李白的《长干行》说：“早晚下三巴，预将书报家”，足见当时入蜀的人是不少的，贪图锦城之乐的人确实有。这种劝告之意，诗人由于从蜀道的艰险和剑门“所守或非亲，化为狼与豺”两方面写来，所以具有说服人的力量。

最后，诗人又奏起“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的旋律，照应诗题，侧身西望，咨嗟不已，感人至深。诗在艺术上有许多长处，笔法变化多端，想象奇幻莫测，语言长短错落，韵律抑扬顿挫，反复咏叹，荡气回肠，具有极强的浪漫主义色彩。

如诗中的神话和夸张，就是两种基本手法，特别是夸张几乎全篇皆是。说青泥岭的难走，是“百步九折”，说青泥岭的高，是“扪参历井”，说栈道之险，是鸟不得过，猿不能攀，太阳神也要回车，这些不过是突出的例子罢了。

诗许多地方不仅跳跃奔放，而且有画面之美，作者善于一两笔就勾勒出一个动人的画面，天梯石栈钩连的小路，枯松倒挂的石璧，砍崖转石的瀑流，夜月照耀、悲鸟啼鸣的空山等等瑰丽的景象，使人觉得历历目前。诗三次出现“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的味叹，作为贯穿全诗的基调，又使用叹词的重叠和组合，使诗的抒情色彩增浓。

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

诗的适言从三个字一句到十一个字一句，长短不一，有较为自由的对仗句，如“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朝避猛虎，夕避长蛇”等，但更多的是散文式的句法，如“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之类，把诗中常省略的连接词之类也写进来，使诗的风格更加奔放不羁。韵律方面也较宽，全诗转韵四次，除平声外，还有仄声（入声）。

平声，上平十三元、十四寒、十五删与下平一先通押，突破了梁陈旧作一韵到底的惯例，读起来更使人感到音节的缓急变化，情绪的起伏不平，具有一种特别的音乐美。总之，此诗不愧是一篇震烁古今的杰作。

参考资料

《蜀道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