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困非彼困「每天睡二三个小时都不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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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福太是八十多岁的“小伙子”,孑然一身,光棍一生。是左近有名的“央子”。留着中分式的大背头,高鼻梁,大眼睛,满嘴一口大金牙,说话憨厚带有鼻音。会吹打弹拉的手艺,活的倒也潇洒快乐!喜欢讲故事,爱说笑话。留下许多有趣的故事。
生产队时期在东北地区讲的是“打正月,闹二月,带带拉拉到三月”。每年的正月屯子里组建“秧歌队”,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没有任何报酬,大伙就是图个“乐”!都是高脚秧歌,所谓的高脚就是把人的个头加高,略有杂技的色彩。用两根结实的圆木做成,底半截旋成圆细椎型,上半截贴腿的一面是平面,中间卯上长方型的木托,做成脚蹬子,刷上红色的油漆,上半截用绳子绑到小腿的外侧,绳子必须绑紧绑实,防止松散。开始坐在高台上用人拉起,熟练以后自己能站能坐,这必须通过刻苦的反复磨练才能行走自如。秧歌队里有“耍公”,所有扮演者都得随着耍公的变化而变化,耍公根据鼓乐的音调而转换队形。整体上配合默契,变化而统一。
王福太是楼山屯大队的吹鼓手,腮帮子鼓的留园,眼睛虚闭,沉醉在音乐之中,身体随着音调的高低缓急而摇摆,脚步踩着鼓点而挪跳,凌乱的大背头在风的吹拂下而飘洒!还真有点音乐家的风度!
秧歌队过了正月初一开始排练,初六之前在本屯打场,初六之后由几个在外面有关系的人领着去别的屯子赚外快,送片子、拜庙、踩街、打场,到了饭时对方派饭,如果肯出钱,晚上还可以唱“落子”。派饭都是屯子里条件比较好的人家,能够彰显屯风正气。每家都尽最大的努力招待。
有一次秧歌队来到郭屯,晚上派饭,男的先来把女的领走了,女的先来把小伙领走了,最后剩下的是鼓乐队没人愿领,这帮家伙都能吃。不过这次王福太一伙挺幸运,这户人家很好客。蒸了一小盆鸡蛋糕端了上来,这在当时可是了不起的美食啊!王福太看了看鸡蛋糕,又看了看其他同伙,当时灵机一动,想了个主意,说:“咱们今天画出界限,各吃各的,大伙看行吗?”大伙互相看了看,觉得公平,说:“行”!于是王福太拿起羹勺画成六块,大伙你一勺,我一勺的喝了起来。谁也没在意谁,王福太上面的界限没有破坏,他用羹勺往里挖着吃,一顿饭下来,他比谁喝得都多。
“皮影戏”也是当年北方生产队时期的一大亮点。高高的戏台子,前面用一块大而长方形的白布挡上,里面长着灯,没电之前是煤油灯,有电之后是电灯,用纸皮剪成各式各样的人物、动物和各种故事里边的道具。栓上绳和棍,有专门耍影人的,随着情节和声音的变化而耍出形形色色的动作。在舞场乐器的伴奏下,捏着嗓子嘶牙裂口的喊,腔调细而悠长。故事的情节都是神化的色彩居多,结尾都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果。为了社会安定团结的劝人方。
楼山屯的李荣是唱影的高手,人长得也帅气。左近男女老少很多都是他的戏迷!王福太拉二胡是他的老搭档。有一次在大西山屯唱影,台下黑压压的都是人,像看电影一样热闹。有的姑娘想和李荣处对象,便偷偷地挤到台前,李荣的腿细滑而白嫩有如美玉,摸上一摸姑娘浑身酥软而春心陶醉!王福太在一旁看出了门道,于是把腿悄悄地伸到前面,姑娘一摸满腿是“毛”,吓了一跳,急忙钻出人群。王福太哈哈大笑!
有一年全县范围征收劳动力修建高山水库。工地上到处是红旗招展,大喇叭高喊社会主义口号,“与天斗,与地斗,与阶级敌人斗”,讲的是“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精神!人们挑的挑,刨的刨,抬的抬,铲的铲,拉的拉,有斗志,有激情,可以说是热火朝天!有一个叫李宝森的人,他是个复员军人,他把二人抬的条框,一人挑。累得是汗流浃背,表现得非常积极,开大会的时候得到了领导的高度重视和表扬!李宝森觉得这是领导对自己的关怀和认可,感到无比的荣耀!在高烧的情况下依然轻伤不下火线,后来由于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眼睛失明了。
王福太是个大滑头,他也把二人抬作为一肩挑,土上得满满的,弄了个破扁担做样子,坐到那聊天扯淡,看领导来了插上扁担猛一使劲,咔嚓一下折了,于是忙忙呼呼的找木杠子挑,没走几步,领导走了,往那一扔继续聊天。领导看他干活卖力,有一种敢于向困难作斗争的精神,开大会给予表彰!后来看他也不是个干活的主,不过人挺风趣幽默,领导就安排他给人们剪头去了。
有了电视以后人们都是以家为单位来享受文化生活,农村原有的娱乐行业逐步走向衰亡,特别是智能手机的普及,人们都以个人为中心,原有的娱乐方式彻底淘汰了。王福太八十多岁的时候,还依然干净利落,一尘不染。带着礼帽,拄着文明棍,穿一身白色的西服,至于他为何打了一辈子的光棍,至今还是个迷。大概还是因为他的艺术个性与当时的埋头苦干格格不入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