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赞助理论「赞助艺术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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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加索的赞助模式研究（上）

徐晓庚、王圆圆 亚洲创意金融研究院3月8日

毕加索的赞助模式研究

徐晓庚、王圆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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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加索是 20 世纪公认不二的最有创造性的艺术家，他的艺术活动跨越了 20 世纪的几个重要的前卫艺术流派，而今他的单幅作品价值早已过亿，似乎还有较大的增量空间。类似这样的判断还可举隅很多，这是美术史的常规写作模式与评判标准。然而我们研究 20 世纪的艺术金融模式，发现金融原理是 20 世纪美术的发动机，正是艺术金融的作用，20 世纪美术才得以“成功”。如果我们的美术史学缺少这一评价尺度，就会为金融之下的美术史学与艺术家“盛名”所遮盖，难以把握现代美术的发展，亦不可能清楚地认清 20 世纪的美术巨匠的“价值”。本文从毕加索早期艺术创作与艺术市场回顾、毕加索的主要赞助人和机构、毕加索从欧洲走向世界金融、艺术家和理论家对毕加索艺术的发声等方面，对艺术家、收藏家、理论与美术史家、经纪人等艺术链研究毕加索的赞助模式，阐释商业策划、金融资本、国家艺术战略对艺术发展与传播的影响与渗透，拓宽美术史研究的视野。

一、毕加索早期艺术创作与艺术市场回顾

毕加索是西班牙籍画家，但主要活动在法国，也可以说是一位法国画家，是一位产生世界影响的艺术家，位居野兽派、立体主义、拼贴绘画、达达主义和超现实主义等流派之中，或是其主要功臣，或为最耀眼的艺术家。他一生追求自由与爱情，在情感的世界里感受艺术快乐，在现实中享受变革的阳光，是一位热爱和平与追求进步的艺术家，与国际运动共舞，支持世界和平与共产主义事业，是 20 世纪最有创造才情的艺术家，这是美术史上对毕加索的写作态度。以这样的尺度来看待毕加索的艺术生涯，这与当初那些运动产生时的实情有天壤之别，也不符合 20世纪美术史的历史真相。事实上，现代主义艺术流派革了西方传统的命，即以二维装饰艺术代替三维艺术，实现了架上绘画的终结，所以现代派就是装饰性或二维性。回顾毕加索所参加的现代美术活动，不难发现，他是在叛逆之中走出来，割断了传统与现代之间的脐带。20 世纪美术朝装饰性方向发展，这是视觉图像语言的存在形式，他似乎是人类艺术史上的大功臣，实际上他背负着巨大的“破坏与谩骂”之名，在激进的批评声中成长。前卫画家们是“转变西方艺术噩梦”的人群，还原 20 世纪美术史的历史真相，毕加索很困窘，并非我们想象的那么伟大。他之所以能从逆境中走出来，重要的还是因为艺术赞助与美国艺术政策的渗透。

蓝色时期与玫瑰时期的毕加索吸收塞尚和马蒂斯的艺术，这一时期他生活在巴黎的“洗衣船”里，生活异常艰辛，创作受人冷嘲。1895 年塞尚在拉非特街( Ｒue Laffitte) 画廊展览时，《艺术家报》( Journal Artistes) 指责“这是油彩涂成的丑恶梦魔”，“超越了法律可以容忍的恶作剧的程度”［1］31。塞尚尚且如此，毕加索的日子肯定难过。野兽派时期毕加索的作品市场失灵，也被评论家冷嘲谩骂。评论家沃塞勒( Louis Vauxceller) 、萨戈特( Clovis Sagot) 、维尔登斯坦( Georges Wildenstein) 对毕加索评价异常低。沃塞勒看见毕加索的《蓝色裸像》义愤填膺地说: “它的画法幼稚，着色粗暴，男性化的少女右臂既扁平又厚重。”［1］91马蒂斯最初的境况也非常困窘，1903 年一个收藏协会用 2400 法郎购买马蒂斯 24 幅作品，1904 年 3 月 19 日莱沃用 550 法郎购买马蒂斯的《静物与鸡蛋》《雪景》和《屋檐下的画室》，缓解了马蒂斯生活的燃眉之急。而 1905 年马蒂斯创造了野兽派，时隔两年，1908 年莱沃花 1000 法郎买入毕加索《江湖骗子》( 后以 12650 法郎卖出) 。1909 年 4 月 16 日，毕加索与布拉克共同创造了立体主义绘画。布拉克是一位油漆工的后代，是熟练的油漆工人，用刷墙的技术创造了立体主义，这是业余画家玩前卫艺术。当时丹尼尔·亨利·卡恩韦勒( Daniel Henri Kahnweiler，又译坎魏勒) 面对立体主义的反应是“就好像某人吞了汽油、准备吐火似的”。“其实当时没有任何人了解立体主义，坎魏勒经过一段时间后才懂，他在开始的时候非常明确地表示: ‘每个人都觉得毕加索的画疯狂而怪异。’他又补充: ‘德兰私下告诉我，毕加索总有一天会在他自己的大幅作品后面上吊。’”［1］105生活中的毕加索没有上吊，而是过得很鲜。

《拿烟斗的男孩》毕加索粉色时期作品 1905年 私人收藏

布拉克与毕加索玩拼贴画在当时的艺术界也是一把火。阿波利奈尔是毕加索的心灵之师，帮助毕加索结识布拉克，毕加索和布拉克创造了立体主义。1917 年阿波利奈尔创造“超现实主义”，是一位超写实主义的诗人，是一位出身低下而潦倒的诗人，他的诗的句子与结构诗意传达给立体主义诗作。毕加索和布拉格的立体主义画面语言体现了阿波利奈尔的诗学结构语言。1912 年布拉格想表现一个正在读报纸的人，取来一张报纸，剪下一片贴在画布上，然后涂上重彩油料，试图嘲笑训练有素的工联主义，拼贴艺术是在此基础上进一步发展而成的。毕加索创作《吉他和酒杯》等系列作品，代表着立体主义的成就。毕加索与印象派关联紧密。印象派当时的景况十分凄惨，官方禁止展览，报刊禁发消息，印象派的作品“如土一样便宜”。梵高在世时一辈子没有卖出一幅画，全靠弟弟提奥接济。毕加索与他们交往，受到社会的非议是自然的事。超现实主义艺术也是被骂的。“一位来自谢尔( Cher) 的社会主义代表布雷东向政府挑战，因为他认为‘用我们的国家宫殿( 秋季沙龙在大皇宫［Grand Palais］内举行) 助长如此反艺术，反爱国主义的宣言，孰不可忍’，巴黎市议会的大佬，名叫朗皮埃( Lampue) 的摄影家，攻击文化艺术部次长: ‘我希望你离开艺展时也像我认识的许多人一般，心里充满厌恶。我甚至希望你们扪心自问: ‘我有权把一座公有纪念建筑物借给一群无赖，让他们在艺术世界里像街头流氓一般为所欲为吗?’”［1］163毕加索被骂为“外国痞子”，但在巴黎他就是这样活着、玩 着，玩得让西方人心跳发癫。1942 年 6 月 6 日弗拉曼克在《联合媒体》上载文: “巴勃罗·毕加索的罪名是把法国的绘画拖进一个死胡同，一场无法言喻的大紊乱之中，从 1900 年到 1930 年，他带领绘画走向否认、无能与死亡，因为他本人便是无能的化身……他玩的每种奇技淫巧，背后学谁都一目了然。毕加索唯一办不到的事，便是画一幅真正属于毕加索自己的画。”［1］346

画家是卖画的人，声名不好的毕加索，这时的艺术市场自然不好。“从 1901 年开始便对毕加索不闻不问的沃拉尔，这时( 1904 年，作者注) 突然积极参与‘洗衣船’的活动，而且还以 2000 法郎( 那笔钱在当时等于一位普通工人年收入的两倍) 买下毕加索画室中的所有作品。”［1］4“我卖给安德烈·莱沃先生两幅毕加索的作品，他付给我 200 法郎! 这在那个时代是少有的事情，回想起来的感觉真好。”［2］28这就是说能把毕加索的作品踢出去，就算上撞了大运，中了彩。如果按 10% 的回扣来计算，毕加索只能得到 20法郎。值得一提的是贝斯·威尔( Berthe Weill) 这位画商。她在迈耶( Mayer) 当学徒，认识了沃拉尔德， 1901 年 12 月 1 日在巴黎开画廊，她的画廊资金是4000 法郎的嫁妆。“威尔可能是经销毕加索作品———特别是三幅斗牛图的第一位法国经销商，她总共花了 100 法郎购买三幅斗牛图，而且立即转手卖了150 法郎。她也是第一位( 在 1902 年 2 月的第一次集体展出中) 展出马蒂斯作品的经销商和第一位卖出马蒂斯的油画的人。”［2］21901 年毕加索在沃拉尔德画廊做展览，这是由彼德罗·马纳克( Pedro Man- ach) 、古斯塔夫·柯奎尔特( Gustave Coquiot) 赞助的。还给评论家菲利塞·法格斯( Felicien Fagus) 和皮尔·考( Pere Coll) 送了两幅画。贫困中的毕加索希望得到商业上的赞助和评论界的支持。1905 年里奥和格特鲁德·斯坦开始收藏毕加索的作品，1906年史楚金开始大量收购毕加索的作品。“熊皮”协会计划实施大部分资金用于收藏毕加索的作品，并通过中间人克劳维斯·萨戈特做代理。莱沃收藏了毕加索的 6 幅油画和水彩画。1907 年花 1000 法郎购买到《杂耍艺人之家》。1908 年买下《水果钵》。1911年花掉 2750 法郎购进《三位荷兰女子》和《马背上的小丑》。在1912 年毕加索与卡恩韦勒的合同中，毕加索同意每幅这样的尺寸以 1000 至 1500 法郎的价格在市场上销售。按市场销售 10% 至 20% 利润算，毕加索每幅油画作品的价格大约在 100 至 300 法郎区间。1906 年 4 月，沃拉尔德花了 2000 法郎买进了 20幅毕加索的油画。“1905 年开春头几天圣塞尔来看他们，以 300 法郎买了几幅毕加索的素描，反映出他与费尔南德同居早期的努力，头一张日期标明为1904 年，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凝望正用毛巾擦干裸身的费尔南德，陷入深思; 第二张《着魔的人》画一位极端焦虑的母亲，一位瘦削年轻的父亲和一个分享他们悲凄的小女孩，母亲坐在那个来自巴塞罗那的著名黑衣箱上。”［1］541934 年末希特勒说立体主义、末来主义和达达主义是“垃圾”。1937 年 7 月 19 日慕尼黑举办前卫艺术展，5000 多件画作和雕塑进行展览，被称为“堕落的艺术展”，展出的目的是供人嘲笑。现在查阅这样的材料还较困难，美术史学者点赞者多，揭其丑者少，这个现象值得我们深思。

《马背上的小丑》毕加索 1905年 巴萨罗那毕加索美术馆

二、毕加索的主要赞助人与机构

毕加索指责李昴斯·罗森伯格( Leonce Ｒosen- berg) 说“经销商是艺术家的对头”，这道出了画商对艺术家一生的影响。20 世纪的艺术大师都有商业巨头的操纵群，可以说一个艺术家若没有画商的操盘，是不可能成为艺术巨匠的，将会大江东去也。艺术家与画商的关系是生产者与销售人的关系。我们考察毕加索的画商经纪人，就会感知画商对一个艺术家在世的创作影响是多么巨大，画商让艺术家从末流向顶峰，大师是画商铸成的丰碑，毕加索大师是这样造出来的。

丹尼尔·亨利·卡恩韦勒是德国激进主义书画商，是毕加索青年和老年的画商。毕加索商业上的成功，他是这样总结的: “很久以前，毕加索告诉我，‘我希望拥有大量的钱财，像穷人那样生活’，这正是秘密所在———毕加索想像穷人那样生活，一直像穷人那样生活，但不必为明天担心。这是他真正的意思———免于金钱之忧。”［2］2毕加索是前卫艺术家，对金钱的梦想讳莫如深。他表面为艺术而革命，但骨子里是为谋钱而制作艺术。

前卫艺术家的经销是在印象派画商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进而推进前卫艺术的其他流派与艺术家。巴黎是西方现代大都市，世界画家云集淘金，大量的画廊也相应出现。巴黎有著名的犹太人画廊: 维尔登斯坦、塞利格曼、罗森伯格和伯恩斯坦—热恩画廊。他们为现代艺术的传播与发展起了奠基的作用。19世纪 90 年代印象派和他们的经销商保罗·迪朗·吕埃尔( Paul Durand － Ｒuel) 建立收藏家和艺术评论家的网络，在随后的岁月中为印象派画家带来了可观的财富和无数的美誉。安伯斯·沃拉尔德( Ambroise Vollard) 是印象派的大画商，在印象派与前卫画家中起了重要的桥梁作用。他在巴黎开了画廊，1901 年举办了毕加索画展，1904 年举办马蒂斯画展，他是巴黎现代艺术市场的风向标。毕加索是以沃拉尔德的策略为基础进行调度和操作的。他们在巴黎建立了现代艺术市场，并发展成为世界性销售网络。这里的关联十分繁杂，仅以一些产生重大影响的收藏赞助为例，从中管窥一般情况。

1904 年熊皮( La Peau De I’ours) 收藏协会创立，直接介入青年前卫艺术家。这个协会的主要成员是安德烈三兄弟埃米尔( Emile) 、雅克( Jacques) 和莫里斯( Maurice) 以及侄儿科纽( Curnieu) 、男爵乔治斯·安瑟( Georges Ancey) 组成，事实上这是一个家庭美术收藏协会，后来发展到 12 个成员，共出资 450 法郎建立基金会。成员里只有安德烈·莱沃熟悉艺术市场。1903 年安德烈·莱沃参加首届秋季沙龙展，并从中获得灵感。他从 1895 年开始收藏现代艺术，并经常光顾伯恩斯坦( Bernheim) 兄弟———加斯顿( Gas- ton) 和约瑟( Josse) 在巴黎的伯恩海姆—祖恩画廊。后参加印象派作品收藏与经营活动。埃米尔在银行工作，雅克从事公共事业，莫里斯是一名律师。安德烈·莱沃负责熊皮协会，经营作品收购与买卖。莱沃经常光顾巴黎名不见经传的艺术家的画室，结友初出茅庐的艺术家，并建立良好的艺术与收藏网络———即以马蒂斯、毕加索为中心的艺术圈。在近十年的时间里，“熊皮”协会产生巨大的美术利润，对法国前卫艺术的收藏与赞助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酒神的黑公牛》毕加索 1959年 私人收藏

“熊皮”协会策划了 20 世纪前卫艺术交易的蓝图，他们的购买力胜过美国人里奥 · 斯 坦 ( Leo Stein) 、格特鲁德·斯坦( Gertrude Stein) 和俄国商人塞格·史楚金( Sergei Shchukin) 等大画商。熊皮协会在 1912 年举办了收藏品的美学、政治和经济评论论坛。与会的人员有画商沃拉尔德、阿尔弗雷德·弗勒希特海姆( Alfred flechtheim) 和亨利希·萨豪瑟( Heinrich Thannhauser) ，演员阿尔弗雷德·隆巴德( Alfred Lombard) 、评论家阿尔伯特·格雷泽斯( Al- bert Gleizes) 、让·梅特津格( Jean Metzinger) ，还有新闻界、皇室成员、亲王等要人参与，这极大地肯定了前卫艺术。10 年间熊皮协会总投资 27500 法郎，但销售收入是 116545 法郎，营利翻了 10 倍多，其中收藏的《杂耍艺人之家》以 12650 法郎的价格卖给了德国画商萨豪瑟。

1914 年 3 月 2 日，大西洋两岸的艺术家、评论家、画商、收藏家和博物馆馆长在巴黎简陋的市政厅———德鲁奥特旅馆( Hotel Drouot) 举办熊皮收藏拍卖会，野兽派和立体主义作品得到了市场认同。毕加索的作品《披斗篷的男人》《水果钵》《杂耍艺人之家》等 12 幅作品展出，从而确立了前卫艺术和商业发展格局。“1914 年春天，毕加索真是春风得意。3 月 2 日，熊皮协会将他们拥有的一些艺术品公开拍卖，这是首次对新画作作类似的考验，而且因为画家将获得卖价 20% 的报酬，更引人注目。萨尔蒙称之为‘绘画界《爱尔那尼》的首演’。所有的重要画商都出席了: 沃拉尔、坎魏勒和他的德国朋友———来自慕尼黑的唐豪瑟( Thannhauser) 与来自杜塞尔多夫的弗莱希特海姆( Flechtheim) 。……毕加索 1905 年的一幅不透明水彩画《三位荷兰女子》卖价高达 5200 法 郎，但重头戏是《流浪艺人之家》，被唐豪瑟以 11500法郎买去，这是拍卖场上所有立体主义及盟友的一大胜利。坎魏勒立刻冲去报告毕加索这个好消息，毕加索维持他一贯作风，根本懒得参加。”［1］180“‘熊皮’拍卖会给 20 世纪前卫艺术带来的认可发生在一个时代接近尾声的时候———当艺术市场连同几乎所有的一切都历时 4 年的战争从根本上改变之时。对毕加索和他同时代的艺术家来说，战争摧毁了艺术评价与商业成功间尚处于试验阶段的结合，虽然这个阶段对于树立他们的声望立下了汗马功劳。战争的爆发转向从灾难中挽救他们残存的事业。许多人为了维持生存开始寻求将前卫艺术融入主流社会，而这正是由‘熊皮’拍卖会开先河的。”［2］50 1909 年莱沃同其他包括一些财力雄厚画廊和有收藏眼光的商人、画商达成协议共同赞助 20 世纪的前卫艺术，这成为马蒂斯和毕加索等艺术家商业赞助的重要基础。1909 年 9 月 18 日伯恩海姆—祖恩与马蒂斯签订一份为期 3 年的合同。( 价格协议: 小幅油画 450 法郎、最大的油画1875 法郎，马蒂斯从中提成 25% 的销售利润。) 萨戈特一直购买毕加索的作品。乌德经营田野圣母画廊1909 年购买了 60 幅毕加索的作品。1913 年 3 月卡恩韦勒用 27250 法郎购买毕加索的 23 幅近作、3 幅旧作、22 幅小彩画和 50 幅素描。12 月又支付毕加索24150 法郎购买毕加索的作品。1914 年 6 月 8 日毕加索收到了卡恩韦勒 12400 法郎的画款，卡恩韦勒仍然成功签订在华盛顿与纽约展览前卫画家作品的计划。卡恩韦勒谋划在德国、瑞士和东欧国家推销前卫艺术。但战争期间艺术市场崩溃，画廊倒闭，卡恩韦勒因战争被纳粹扣留了全部作品，几乎破产，毕加索开始与李昂斯·罗森伯格组成新的联盟。

李昂斯开创了立体主义画派发展的路径。1915年在安德烈·莱沃的帮助下，毕加索找到了犹太画商李昂斯·罗森伯格，并获得他的支助，这是通过诗人让·克可多( Jean Cocteau) 和一位享有很高声誉的女人尤金尼亚·埃拉朱里兹( Eugenia Errazuriz) 交友而展开的。李昂斯也是 1915 － 1916 年间毕加索的画商。此后，毕加索的创作发生了新的变化，并且得到了贵族圈的赞助。根据毕加索 1915 年的账目，这年收入 20500 法郎，其中超过一半的钱是李昂斯·罗伯格支付的。

《三位荷兰女子》 毕加索 1905 年 私人收藏

丹尼尔·亨利·卡恩韦勒( Daniel Henri Kahn- weiler) 是德国激进主义书画商，是立体主义的重要支持者。1912 年坎魏勒以 10000 法郎天价买下毕加索的《三女子》。“毕加索成功的原因，首推坎魏勒的外销策略，他把毕加索的作品送往柏林、法兰克福、伦敦及阿姆斯特丹; 同时萨戈也将属于他的画外借给伦敦; 再加上格特鲁德·斯坦因与爱·托克拉斯的活动。”［1］143“一战”结束后，1921 年 5 月 31 日法国政府开始拍卖战争中没收的作品，毕加索的 13 幅作品被一扫而空。6 月 13 至 14 日拍卖没收的卡恩韦勒库存品，共拍卖毕加索的 132 幅作品，占卡恩韦勒在1908 至 1914 年收藏的 60% ，可见当年卡恩韦勒对毕加索赞助力度有多大。

保罗·纪尧姆( Paul Guillaume) 和保罗·罗森伯格两位年轻画商。保罗·纪尧姆通过阿波利奈尔认识了毕加索，在卡恩韦勒离开毕加索后成为毕加索的经销商，1918 年为毕加索举办画展。保罗·罗森伯格的父亲亚历山大经销欧美谷物破产，在 19 世纪 90年代在巴黎开始经营画廊，并育有二子。兄弟二人承其父业，但经营有差别。保罗先经营法国艺术，哥哥李昂斯经营 20 世纪前卫艺术。兄弟二人与世家在画界的影响，并成功地将 17 至 19 世纪的艺术联系起来，为毕加索提供了一个全面的艺术传播圈，除此以外，在对毕加索资助的资金上超过了卡恩韦勒和伯恩海姆。1905 年 10 月 20 日保罗·罗森伯格画廊在巴黎开幕，展出的序幕是毕加索的首件石版画。1918年法国大画商保罗·罗森伯格与老画商巨头乔治新·维尔登斯坦( Georges Wildenstein) 联盟。乔治新·维尔登斯坦较少露面，而保罗·罗森伯格是公开的毕加索的经纪人，他俩合作了 21 年，不仅购买毕加索的作品，而且全方位地谋划毕加索的艺术创作与市场。1919 年保罗·罗森伯格成为公认的毕加索经销商，差不多每年支助毕加索 50000 法郎。1920 年保罗·罗森伯格用 67025 法郎购买毕加索的画作，以 17000 法郎购买毕加索的 5 幅油画，包括《玩铁环儿的女孩》( 1925 年分别卖给巴昂巴昂尼斯·古尔加德，计价约 100000 法郎的利润) 、《绿色静物》。同年11 月用 13000 法郎购买《敞开的窗户》系列中的一幅大的油画。12 月用 30000 法郎购买毕加索的 7 幅油画。1921 年保罗·罗森伯格用 121000 法郎购买毕加索的 4 幅油画、8 幅色粉画和 14 幅素描。同年 1 月 18 日毕加索用 15000 法郎买得《坐着读信的女人》，5 月用 18000 法郎购入《两个裸体女人》。1925年以 50000 法 郎 购 买 毕 加 索《丑角和戴项链的女人》，是 1918 年的 10 倍。20 世纪初 20 至 30 年代，保罗·罗森伯格组织了一系列的前卫作品展，以巴黎为中心，遍布欧洲，远播美国。保罗·罗森伯格与维尔登斯坦在 1932 年达成协议，保罗·罗森伯格在欧洲代理经销毕加索市场，而维尔登斯坦在美国代理经销毕加索的市场。整个活动都是协商好的，使毕加索的艺术在世界传播，获得世界性的影响。他们在世界最主要的美术机构进行回顾展: 1932 年在巴黎的珀蒂画廊和藜世立美术馆，1934 年在哈特福德的华兹沃斯·阿森纽以及芝加哥艺术协会。

《丑角与小提琴》毕加索 1918年

此外，毕加索还从李昂斯·罗森伯格、贝斯·威尔、李昂奈德 · 马塞恩、博蒙特伯爵等那里挣得20000 法 郎。设计芭蕾舞剧《普尔钦奈拉》获 得13000 法郎。年收入 100000 法郎，但比 1913 年从卡恩韦德那儿挣得的钱少 5000 法郎。此外，毕加索结识大客户———纽约的律师约翰·奎因，他是毕加索作品在美国传播的重要推手。约翰·奎因组织了“军械库展览”，是美国 20 世纪前卫艺术的大收藏家之一，1915 年开始在沃拉尔德画廊购买毕加索的作品，直到 1924 年去逝，共买 27 件毕加索的作品，包括用60000 法郎购入的《丑角与小提琴》和《玩铁环的女孩》，从保罗·罗森伯格手中花 27000 法郎买下《两个裸体女人》，1916 年买下《泉边的三位女子》，5 月 花 75000 法郎买入《母亲与孩子》和《小巨人》。1925年用了 437000 法郎从毕加索手中购入 28 幅油画、两幅色粉画和两幅素描。

上述这些历史资料，揭示毕加索艺术赞助一角，但也说明正是这些赞助人或机构对毕加索创作的支助，保证了这位大师创作的物质基础，也引导着毕加索创作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