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阳的传说故事「益阳的历史故事」

互联网 2023-07-01 08:4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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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百年不改名的益阳城,千百年奔流不息的资江水,在漫长的历史岁月里,清碧的资江水孕育出了丰富的水文化,传说中的益阳“十景”,关濑惊湍,志溪帆落,会龙栖霞,裴亭云树,白鹿晚钟,庆洲渔唱,西湾春望,碧津晓渡,甘垒夜月,十洲分涨。

其中就有六景是资江水文化的景象,但我这里所讲的资江水文化,还不是指的这资江六景水文化的景象,这六景乃是明朝刘激所制定,几百年下来,已成自然景象,本文所说的“流逝的资江水文化”,具体是指自汉口开埠以来、一战和二战期间的一段资江人文水文化,话头还得从上世纪80年代提起;那还是上世纪八十年代计划经济时期,老汉我出差到武汉并顺便走访一门外亲,当时是叫解放大道114号的“国优”产品莲花牌暖水瓶厂,外亲姑妈那时刚退休,自然很人情的款待我这侄婿,晚餐时,竟然叫来她婆家的叔叔来陪我喝酒,谁知他叔叔不但能喝酒健谈,居然年轻时是个专闯益阳大码头的船客,听说湖南益阳有客人来了,不知是勾起他对年轻时候的回忆还是对益阳大码头的独有情衷,专门端来一钵鳝鱼、一箱啤酒,并还叫来他年轻时的老船友作陪,武汉天气热,晚餐是摆在巷子的过道上,老人家分别姓郑姓段,年高八十,长我半个世纪,寒暄一阵后,几杯酒下肚,过道风吹来,两个老人打开话匣子,象滔滔江水,绵绵不绝,话题不扯洞庭湖的风浪,也不谈长江的激流,专谈益阳大码头的水上风光,时间是上世纪三十年代初益阳味蛋(松花皮蛋)销售的高峰时期,那时正直国内军阀混战的时期,益阳味蛋成了重要的军旅罐头,汉口的大老板们停船在益阳坐等要货,有的老板们还收鸭蛋送上门优先等货,郑爹和段爹就是从洪湖收鸭蛋送货上门坐等要货的船户,因此,他是一个经常停泊在益阳(新化码头)的老船户。

郑爹与他的老船友段爹互谈对答补充,益阳大码头水文化的风景便鲜灵活现的展现在面前;

那时资江北岸从魏公庙到贺家桥一线停满了五六里路长的船(木排、毛板船都是停泊在鳊鱼山的),这些船大多是上游下来的鳅船、橹船和洞驳子,有的鳅船就更是明显,船头的右边还有一个伸出半尺许、象一个大烟锅的招子斗(船放下来闯险滩时须急转方向的桨板插孔),就知道是小溪河下来的。

而下游上来的则是平底船和洋船,帆船尾部挂有抢板(长江船防恶风险浪翻船的挡板),一看就可区分出来,你就是再不熟悉船,从帆布也可分出来,下游上来的船,都是机织的白帆布,又厚又结实,上游的帆,都是灰色的家机布,有的打补巴还是花色。

然而,下游上来的船虽然洋气,但却缺少人气,因每船都是按部就班的定员船工,不像上游下来的船只,除船多外,既有家属亲戚,又船与船之间相互联系,有共同语言和话题,因此,上游下来的那些船除数量多之外,船与船之间的往来交流也十分频繁,可说热闹异常。但是,上游的船群虽然热闹有人气,却明显的缺少商业的“贵气”,比如生活用具,洗脸用的是木脸盆,毛巾也就是一块灰土布,他们也不刷牙,讲究一点的也只端个竹缸子含口水在口里鼓捣几下完事,吃饭更是不讲究;大陶钵陶碗摆在舵板上就算开餐。

由于靠水吃水,餐桌上常有大钵的鱼,一般的人都是夹菜端着个海碗站在船舷与邻船搭话,鱼刺鱼骨顺势吐到河里,但这里更热闹的是,上游那些放排和毛板船下来排鼓佬和船客,他们都在这里联系往返的船只,严格的讲,船行上水比走路不得快,但由于这些排鼓佬和船客都买有很多东西(主要是洋玩意,象阳伞、洋布、西洋镜、洋瓷脸盆和益阳的精巧篾货等)要带回老家去,因此便不得不在这里联系返回的船了。

当然,他们之间是不存在收取返回船费的,因这些排鼓佬船客都是高超的水手,并且行上水大部分时间需要拉纤,排鼓佬和船客回程路上多为纤夫,只是伙食好像是自负。

这里还一个有意思的现象;凡上游下到益阳的船,几乎都要到魏公庙里去拜访,拜访后除拎一只放完血的鸡和一瓶酒回来外,许多新来益阳的船客还要很虔诚的抱一块开光的“赦赐魏公真人”牌位,牌位不大,半尺多许,黑底金字,但却价钱不菲,据说要一两银子。

原本以为魏公真人只是保发财化风险的神,殊不知上游的船只还把魏公真人当作另一种非常实用的保护神,那就是火神。

那时,上游下来的男人几乎都抽烟,烟具都是三件套;一根竹烟斗(往往都大而沉,可作防身打斗的武器)、火镰火石烟丝、再就是煤纸筒,火镰火石烟丝和煤纸筒都是吊在竹烟杆中间的,不抽烟时往烟杆上一缠别在腰间,这是那时资江上游许多男人出门的打扮,就像今天许多抽烟人带香烟和打火机一样,可是,行船人却特别忌讳这样,除了客观上船老板要经常下水怕沾湿煤纸和烟丝外,最主要的还是禁忌水火不相容,怕触犯水神,因此,火镰火石煤纸筒要与烟杆分离,这样,烟杆便更像使得顺手的短棒,而分离开的火镰火石煤纸筒,严格的讲,在船上都不能放,因同样可以触犯水神,这就是“魏公真人”牌位的另一种奇特功效了,因牌位是用两口竹钉钉在舱壁上的,火镰火石煤纸筒就挂在竹钉上的,魏公真人拿着火镰火石煤纸筒,水神是不以为忤的。

还要说明一点的是;那时上游人还有抽鸦片的陋习,但作为排鼓佬和船员,却是第一禁忌,这倒不是什么鸦片是毒害国人身心健康的大道理,而是江湖生涯本身就是拿性命挣钱养家的行当,来几个钱不容易,惹上了鸦片,等于把性命钱都送到了口岸的烟馆,因此,但凡开始学撑排驾船,师傅第一条禁规就是不准抽鸦片,当然,也有不听话惹上了烟瘾的,但此人不管是父亲娘戚,从此都别想上船,这一条禁令是非常严明的。就这一点,资江上游这一河的船排就是当时国内难得的一方净土。

与上游的船群相比,下游的船只则是另一派景象,首先,不是船群,一般情境下也就那么不到百只船(包括沅江、南县的船),虽然它也与上游船群同泊一河,稍有间隔,但由于船的式样,帆布风帆,再加上船上有红绿色的旗帜(进入长江后必须打的话语旗),使之有鹤立鸡群的感觉,当然,更不同的区别还是装载的货物和上船的人都显得要贵重贵气,比如货物,当时下游来益阳运载的主要是四大产品;味蛋、纸伞、凉席、铁锅。

当然,还有其它的产品,如苎麻、茶叶、药材等,但这些货物都是经过了细加工甚至包装的值钱货,比起上游的粗货来讲,明显的贵重。至于往来的人员,那就更显得贵气;长衫礼帽自由棍,就是跟班的管家也是长衫瓜皮帽,腋下夹着算盘账本,一看就知道是贵人干大事。

但不管上游和下游、洋气与土蹩,在数百条船只停泊的资水北岸,本身就是一个上千人的消费群体,这个庞大的消费群体,除本身具有江湖文化碰撞融合的躁动外,精明的益阳生意人也不会熟视无睹错过的,因此,在民国初年(一次世界大战的商品流动年代里),资江的水面上就开始孕成了一种十分有益阳特色、且长达一代人时间之久的资江水文化。当然,最具代表性的还是从它的水上夜生活文化开始讲起;每到一更喊街之后,碧绿的资江水开始转蓝,慢慢的变成深黛色,这时,资江水面的桅灯开始升起,一盏一盏又一盏,就像星星挂在天空一样,二更时分,俨然一条璀璨的银河落在益阳城中,由于都是玻璃罩的美孚马灯,故资江河里格外明亮,在江水的反映下,粼光闪烁,比起那时城内一般住户人家还舍不得点灯的情境下,这里就仿佛天上人间,神秘而繁华。

在这神秘而又闪烁的灯光中,隐隐约约可看到许多人在往船群中集中,这些上船的人群中,有专卖香烟的小伙子,有卖瓜子兰花豆的大姑娘,还有那唱益阳弹词男女搭档,有说书的先生,也有专门挖耳屎和头部按摩的师傅,这些人走船步跳,都是走向一个目的,那就是延伸到了江心的那一排花船,所谓花船,主要是指船上的灯光呈五光十色,当然,这些船上之所以亮起这些彩灯,完全是商业广告作用,具体讲,那时的花船可分为两大类;一类是板船,所谓板船,并不是一种专业的船,而是许多只小船上面平铺木板凑成一只很大的平板船,这种板船根据人客的多少,大的可拼凑到三四百平方米,摆上七八十桌,这种船的文化特色主要是说书,说书这种传统的民间艺术文化形式,也许我们似曾相识,但益阳的特色则是用益阳弹词的形式,并杂以渔鼓、三弦、月琴,于说、唱、弹、比于一体,十分具有时代特色和文化内涵。

如果说弹词说书是板船吸引这上百人来此的精神感染力的话,那么,烹茶、宵夜小吃则是留住这一船人的物质条件,那时常用的宵夜小吃最高档次是猪脚,其次是卤鹅、卤鸭,再就是羊肉和羊杂碎了,再加上外卖的兰花豆,烧红薯,一壶益阳小曲,确实是能把人留住两个时辰。简洁的竹桌椅、波光粼粼的资江水,清新和煦的江风,加上那轻脆飘漫在水面上的说词加音乐,如果天晴掀开顶上的漫布,泻月如银,此等人情,宛如仙景。但终因板船上的消费便宜实惠,加之客人多是上游船客和城内学生平民,比起城内高档次的宵夜似乎要低级,因此,在板船上听书喝酒也就被称之曰;漫酒。有漂漫在水面上、喝得漫长的含意。

但另一种花船则比板船高档得多,谓之曰;楼船。这种楼船除有楼、有隔开的包厢之外,它的高档之处就是船身漆成彩色,上的跳板上也铺了红地毯,使许多穿草鞋、破布鞋和常年赤脚的上游船客望而却步,故此显得高档。自然,这里进出的也都是鲜衣时髦的社会名流和俊男俏女,甚至有怡情园的堂班名妓,他们上船也不是走船步跳,而是由专门的小船接送。这种楼船由于都是包厢,且有花姑娘陪同饮酒打牌,不时还可听到客人的浪叫声和姑娘的欢歌声,因此,来这里喝酒的就有了另一种简称;浪酒。除客人在此船上呼喝放浪形骸外,最主要的还是男女谈定约好后,便下到一只随属的小船在波浪上饮酒作欢。

从表面上来看,楼船要比板船高雅,浪酒也要比漫酒风流,但是,在资江水面上,在多数益阳人心目中,板船漫酒才是益阳的主流水文化,这里除了人气数倍于楼船浪酒外,用益阳弹词的说书也并不低俗,甚至可以说高雅,郑爹那时还可用湘腔、筷子敲碗模仿弹词调子;“那君王看承得似明珠放光,整日里高擎在掌。赛过那飞燕在昭阳。可正是玉楼中藏匿翡翠,金殿上锁着鸳鸯,宵偎昼傍。直弄得那官家舍不得半刻,心儿上。守住情场,占断柔乡,美甘甘写不了风流帐。生死并坐成一双,端的是欢浓情长,博得个月夜花朝同受享”。

即使是诲淫的色情,也是传统文化元曲的遗风,很受当时断文识字客人的欣赏追捧,不但听得陶醉,还不时给周边那些听不懂的客人们讲解学唱。当然,更多弹唱的是中国雅俗共赏的传统文化,象三国、水浒、说唐等,听的那些上游的船古佬们目不转睛、口流涎水:到底是益阳大码头,长了见识!

也正是资江水面上这种深受欢迎、底蕴深厚的水上文化,不但吸引了众多的江湖船客,也吸引了当时国内许多志士和名流的眼光,在上世纪三十年代前后,国内不少志士名流来益阳访情采风,这其中的名人除毛泽东、郭沫若、向警予、黄帅等名政治名流外,还有许多学者名流,如周之勉(创办益阳首家电影院)、林伯翰(后创办益阳蔚南女子中学),黎景辉(桃花江是个美人窝的作者)等也都来过益阳,风行半个多世纪的《桃花江是个美人窝》就正是在这种楼船和板船的水文化中孕育出来的。

当然,受益更多的是益阳本地的年青知识分子,象周扬、周谷城,高文华、叶紫、曾三、周立波、张国基等,也莫不受这种水文化的熏陶和感悟, 1932年,周扬在上海创办《文学月报》,首次将“浪漫”一词取代了刚引进不久的“罗曼蒂克”,不但少了两个字,并使原词的“纵情尽兴,任意率性”涵义扩大为“富有诗意、充满幻想”的境界。1933年4月,周扬再次在《现代》杂志发表《关于社会主义的现实主义与革命的浪漫主义》,更是把“浪漫”一词上升到“主义”的高度,成了“用诗人的情怀把现实与理想相结合”的代名词,从此,“浪漫”一词便在整个革命文学中,更扩大一点说,在整个民族文化中成了常用、不可缺少替代的词汇。但是,又有谁知道这个广泛用在中国文化中的“浪漫”一词,竟然是缘起于益阳资江水文化的浪酒和漫酒呢?就连今天益阳夜晚满街的漫酒摊,也没人能说出为何唯独益阳叫“漫酒”的来历。

当然,资江下游这种墙内开花墙外香的现象,并不是益阳人不懂得传承和发扬,原因是这种现象它并不是中国历史或说益阳历史自然延伸的现象,它本是世界一次大战和二战期间需要恢复经济、完成物质储备而引发的一种经济畸形发展现象,益阳由于当时已和口岸经济对接,故此造成了一时的水运文化繁荣。当抗日战争爆发以后,益阳成为当时湖南9个抗战督察区的第一行政督察区,益阳人也是深知亡国恨的,当时的县长张翰仪在民国二十六年(1937)十月,就明令宣布禁止欢歌艳舞,取消娱乐博彩。从此,花船在资江水面上消迹,随着岁月的流逝,星转斗移,沧桑变迁,这段在资江水面上昙花一现的人文景观,也逐步在益阳人的记忆中消逝。

来源:红网益阳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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