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谈《西厢记》的侧面描写「试结合作品分析西厢记的艺术成就」

互联网 2023-06-26 09:2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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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厢记》是我国古典抒情喜剧的范本。它的艺术表现手法有许多,其中通过场上甲人物的观察、唱白,从侧面烘托乙人物,以丰满人物形象,增添喜剧的气氛,尤具特色。

在《西厢记》中,这种手法运用得很普遍。整个剧本,五本中前四本、几乎折折中都有这种手法。

如崔莺莺上场,她的外形,就不是从正面来写的,而是通过张生所见所感来写的。当张生在佛殿上偶然碰到莺莺时,发出的第一句话就是“呀!”。这猛然发出的惊叹,一下子就把莺莺的艳质在观众心上闪了一下。然后通过张生的眼,具体描绘莺莺的形貌神态。其形是“宜嗔宜喜春风面,偏宜贴翠花鈿”,“官杨眉儿新月偃,斜侵入鬓云边”,嘴如“樱桃红绽”,齿如“玉梗白露”,体姿如“解舞腰肢娇又软,千般袅娜,万般旖旎,似垂柳晚风前”,其声如“呖呖莺声花外啭”。这些描叙中的修饰语,如“官样眉儿”,这表明莺莺的身份(相国女儿),“宜嗔宜喜”,“未语人前先腼腆”,“半响恰方言”,这表现她的教养(封建闺阁中,严母的拘束)。这完完全全是当时读书人心中倾倒的“颜如玉”的“淑女”形象,再加上张生为之倾倒的语句(如“我死也”。)以及颠倒的行动,如决定不往京师应举,要从旅邸搬到莺莺寄住的普救寺来住,以饱眼福,等等。这样情景交融,虚实相间,更突出了莺莺柔美的形象。

戏剧不比小说,写人物可以不受拘束地直接从正面来铺写。它大量的是以人物形象的自我展现来表现自己。如此,正面描写,就不能不受到影响。更何况莺莺生在相府中,从小受到严母的管束,又还只是个少女,决不会像一般轻浮女子自我炫耀。她的美貌不可能由她自我道出。因此,作者写她在佛殿散心,全折不过一上一下两个简单的动作,才种下了相思的种子,引出了《西厢记》这场戏。作者的这种构思是精巧的。

同样如此,张生和红娘刚上场的形象和神采,也不是他们本人完成的。而是通过红娘、莺莺和张生的观察、唱白来表现。

这是本人不便表现,而由他人表现。还有一种是可以由本人表现,而由他人道出,更符合实际。如第二本席上夫人悔婚,张生听了,很颓伤。但是这种情绪,不是由他本人表现的,而是通过莺莺眼里道出的:“眼倦开软瘫做一剁”,“眼泪偷流,酪子里愠湿香罗”。为什么不让张生自己说出这些话来呢?原因是张生虽倾心于莺莺,心急火燎,但他毕竟是个读书人,在莺莺母亲面前是不敢放肆的。即使他后来和莺莺私会后,红娘要他去见夫人,他还感到“惶恐”呢。加上刚才还是欢欢喜喜,以为和莺莺配婚是不成问题的问题,可是却谁知变了卦,一时思想怎么转得过来呢?所以这时“瘫软”、“无言”泪偷流是他性格发展之中,是合情合理的。如果他一听了就暴跳如雷,那就不是张君瑞,而是鲁智深了。

还有一种情况,由他本人表现,当然可以,但却意不深趣不浓。所以在他本人表现的同时,又夹叙别人对他的描写,就更有韵味和情趣了。如张生退了贼兵,莺莺母亲安排小酌,派红娘去请他赴宴。此时,他实以为是与莺莺配婚,真是欢喜若狂,急忙答应,并且絮絮叨叨,不断探问。如果只停留在这些表面上,观众看了,纵然会笑,但是淡淡的,但经红娘加以夸大漫画化,就不大一样了。红娘笑“他又手忙将礼数迎”,“请字儿不曾出声,去字儿连忙答应;可早莺莺跟前,姐姐呼之,喏喏连声。秀才每闻道请,恰便似听将军令,和他那五脏神愿鞭镫。”那付打扮啊,“光油油耀花人眼睛,酸溜溜螫得人牙疼”。这样,张生那种痴颠傻劲,令人看了不禁哈哈大笑,笑后又深深被他那种情痴所感动。

但情况并不如他所愿。夫人悔了婚,他和莺莺只能以兄妹相称。双双染上相思病,暗暗垂下了无数相思泪。在他们垂泪痴识时,作者又安排了红娘对他们的窥视,从旁渲染了他们的这种情思:

【村里迓鼓】我将这纸窗儿润破,悄声儿窥视。多管是和衣儿睡起,罗衫上前襟褶祬。孤眠况味,凄凉情绪,无人伏侍。觑丁他涩滞气色,听了他微弱声息,看了他黄瘦脸儿。张生呵,你若不闷死多应是害死。(第三本第一折)

【醉春色】只见他钗射玉斜横,髻偏云乱挽。日高犹自不明眸,畅好是懒、懒。(旦做起身长叹科)(红唱)半晌拾身,几回搔耳,一声长叹。(第三本第二折)

正面描写,再衬上这侧面渲染,就把这两个情种的相思,表现得太充分不过了。

崔莺莺深深地爱着张生,但她是相府小姐,封建礼教又迫使她显得那么庄重。她私约张生幽会,可是当张生应约而来时,又马上翻悔,加以斥责。绵绵情又变成了黑包公。这样崔莺莺内心市做作的,但表面上又非常严肃。如果这场戏由她来作,势必就很严肃,但作者安排红娘来叙述,就显得很滑稽。你看他们“一个羞惭,一个怒发”,“一个悄悄冥冥,一个絮絮答答。却早禁住隋何,进住陆贾,叉手躬身,装聋作哑。经红娘这么一道,莺莺的狠心作假,张生的可痴可怜,就活龙活现了,非常有趣,这样,把一个严肃的场面变成了一场滑稽戏,无形中增加了喜欢的气氛。

这就像文章点评,文章写在那里,旁边加点眉批,那段文章的意思就更明确,韵味就更耐人寻了。

舞台上的心理描写,往往用独白的形式。《西厢记》却不同,有时安排旁人描叙,就更明朗了,如崔莺莺接到张生的简贴,虽然内心喜欢异常,但又怕泄露天机,又在侍女面前假装正经,这种喜怒无常的心理状态,就是通过一旁冷眼观察的红娘来写的,一方面她“将简筒贴儿拈,把妆盒儿按,开拆封皮孜孜看,颠来倒去把害心烦。”但一会儿“厌的早,皱了黛眉”“忽的泼低垂了粉颈,氲的呵改变了朱颜。”呵斥红娘。这样,就把莺莺想爱又不敢爱的内热外冷的心理剖析得无余了。

还可以举出一些。仅凭上述分析,可以看出,《西厢记》里,这种侧面和间接描写,不仅丰富,而且安排得贴切,写的很生动。在这其他剧本中是少见的。可以算作它一种艺术特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