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希腊雕塑史「当代艺术笔记」

互联网 2023-06-24 22:5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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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悟常识2022-09-19 06:43 发表于河北

照“知道的”去画，而不是照“看到的”去画

埃及绘画一以贯之的就是照“知道的”去画，而不是照眼睛“看到的”那样去画。比如我们拿一幅3500年前古墓中的壁画为例。

埃及墓室壁画：尼巴姆恩花园（The garden of Nebamun）, 公元前1400年，伦敦大英博物馆藏

画的是一个花园，池塘是从上往下俯视，因此就呈现一个完整的长方形，可是池塘中的鱼和水禽又全都画成侧面的，好像图片一样贴在水面上，而池塘边上的树，干脆像是倒在池塘边上贴着地面长的。结果一幅画整个就是各种不同视角的拼凑。

不仅如此，埃及人在画人像时居然也用同样的手法，人的头部总是被画成侧面的，可是在侧面脸上的眼睛又是正面的，肩膀和胸部是正面的，手臂和腿脚又被画成了侧面的。最夸张的是两只脚，他们把两只脚全画成大脚趾朝外的，这让我们看上去等于呈现了两只左脚……结果是，他们画出的人像就是要这样来来回回被“扭转”几次之后才完成的。

埃及纳摩石片，公元前3000年，开罗埃及国家美术馆藏

我们以上图所示的很著名的“纳摩石片”为例，石片的正中位置是头戴王冠的法老，他一手抓住一个跪着的俘虏，一手举起了武器，当然是象征法老的胜利。法老的形象就是照我们前面所说的那种法则（正面律）画的——侧面的头，正面的肩膀，侧面的腿和脚。

法老不仅占据画面的中心，而且身形大于其他的任何形象，在埃及所有的浮雕或壁画中，法老形象都是这么处理的，一定要大于其他人，甚至会大两三倍，以强调他的尊贵。

“纳摩石片”其实不是很大，差不多像一张椅背那么大，但是它在埃及艺术中很有名，这个名声不是因为上面雕刻的形象特别精彩，重要的是，这件“纳摩石片”距今已经五千多年了，而这正好向我们揭示了一个事实，就是埃及艺术的特殊造型法则在埃及的文明中早就被确定了，而且从来没有被改变过。

画画如同写字，重要的是赋形与表意

还是这块石片，我们反过来看另一面（如上图右），画面分为三层格子，形象被均匀地分布在三格空间里。在最上面一格中，法老的形象还是按上面所说的规则再次出现，描绘的是法老在视察他在战场取得的胜利。

但我们再细看还会发现一个特点，就是这个石片上的图像安排得非常整齐有序，法老站在左边，很多的俘虏倒在右边。照我们的设想，如果强调法老的胜利很辉煌，俘虏完全可以画成一大堆，或者横七竖八地躺满整个地面也行，可是我们绝对不会想到如埃及人那样去呈现。他们把那些砍了头的俘虏画成了整整齐齐的两排，差不多如同一组数字。

而这也正是埃及绘画或雕刻又一个与众不同的特点，即他们的造型艺术是和文字紧密相连的，就是说埃及人画画并不是我们习惯上以为的是通过形象来再现现实的场景和人物，在他们手中形象不是用于再现的，而是如同文字那样，是供人阅读的。

这就是为什么埃及画家是如同写字那样去安排画面。埃及文字和绘画的这种功能上的“互通”，也被这样一个事实证明：在古埃及时代，作画和书写往往是同一个人，同一种职业。而在这两种技能中，书写比画画更高级，难度更大，一般人根本掌握不了，必须通过专门的训练才行。因此古埃及有专门学习书写技能的学校，却绝没有培养画家的所谓“艺术学校”。

一旦学会书写的人，就成为职业的“书记员”，那是古埃及社会中的高级知识分子，而只会画不会写的人顶多算个匠人。这是因为首先，绘画雕塑这类东西大部分都在墓穴中，那不是为观赏服务的，它们基本就是用绘画和象形字一起来“写”一篇祈祷文或者颂词。也因此古埃及文字的等级最高，绘画是置于文字之下的，因此绘画法则是受书写功能支配的。

这也就回答了为什么古埃及人绘画时要采用几度扭转人体角度的造型做法，这全是为了让描绘的形象如文字一般的清晰。埃及画家就是要把一切最有特征的元素纳入进一个平面形象中，看上去清晰无误、一目了然，而且绝对不改动。

埃及人的雕塑法则：尽量运用最简单的几何形去概括

萨姆特和公主尼弗拉（Senmut with Princess Nefrua），公元前1480年，柏林埃及博物馆收藏。

比如，上图中这个雕像就用了一个头部来表达那个法老就足以，整个身体干脆简化成一块方形的石头，正方便在上面刻下他们要的祝福、祈祷甚至符咒等种种内容，对他们而言，形象必须稳如磐石、纹丝不动，才对应得上“永恒”。

正如德国艺术史学者帕诺夫斯基所说，埃及雕塑家做法老像，几乎就像造房子，通常是画出雕塑的平面图，每个面都限制在一定的几何体中。法老的雕像通常是坐像，整个形象就是限制在最基本的几何形中。法老总是同一个姿势，双腿并拢，手放在膝盖上，腰背直挺挺地坐着，而且左右对称。其中衣服和头饰等细节也全是规定好的，雕塑家只要在脸的部位做得比较像那个法老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