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明义书法值钱吗「杨劝民书法」

互联网 2023-06-03 13:4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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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表现。也许这已经是个不言而喻的问题了。在书法对自身的时空意识、抽象表征以及抒情特点的整理,我们几乎可以不假思索地肯定认为,书法的表现性格而不是再现与摹仿性格,是极其一目了然的。表现的美学特征在书法中,是与书法的抽象空间、时间序列及抒情处在同一个多维结构之间,或许它正可以说是一个大“格式塔”的有机构成的部分特征。书法中不存在任何再现,就像它不具备任何具象性一样。其理由很简单:在书法中,人的情感、人的心理活动、人的主体精神,是创作的主导,是书法赖以生存的生命线。而一切外界客观事物之在书法作品中的生存意义,即看它是否能渗入书法家的创作过程中,把自身转换为书法的创作意识、审美趣尚、表现欲望等深一层精神的东西。书法绝不尊重自然万物之形;它只尊重这些形中所包含的规律与原理,而支配它产生尊重态度的,则是人-一精神这个万物之本。我们不禁又想到了“流美者人也”这句至理名言,一千多年以前的先知钟繇,对这一书法的根本的把握是何等的难能可贵!

唐代人韩愈号称“文起八代之衰”,他在书法上既非是个宗师式的人物,也不是出类拔萃的创作家,但却有一段石破天惊之语,道尽书法“表现”之妙:

“往时张旭善草书,不治他技,喜怒、窘穷、忧悲、愉佚、怨恨、思慕、酣醉、无聊、不平,有动于心,必于草书焉发之。观于物,见山水崖谷、鸟兽虫鱼、草木之花实、日月列星、风雨水火、雷霆霹雳、歌舞战斗,天地事物之变,可喜可愕,一寓于书。故旭之书,变动犹鬼神不可端睨,以此终其身而名后世。今闲之于草书,有旭之心哉!不得其心而逐其迹,未见其能旭也。为旭之道,利害必明,无遗锱铢,情炎于中,利欲斗进,有得有丧,勃然不释,然后一决于书,而后旭可几也。今闲师浮屠氏,一死生,解外胶,是其为心,必泊然无所起;其于世,必淡然无所嗜;泊与淡相遭,颓堕委靡,溃败不可收拾,则其于书得无象之然乎?”

--唐韩愈《送高闲上人序》

我从来没见过有这等为人作序的。大凡为人作跋加序,总是要说几句捧场话,至少不能说扫兴话。韩愈却公然对高闲毫不留情面,指出他作为“槛外人”的与红尘无争、因而无喜怒无情感的特点,从而判断他的字一定是“无象”即不可能高妙的。这无异是让草书家高闲哭笑不得的丧气话。想来这样的序一旦置于高闲上人草书册前,对他的书法是只会起反作用的。

但我们不必照顾高闲的情绪,而可来看看韩愈的书法观。他肯定张旭的“有动于心,必于草书焉发之”和“天地事物之变,可喜可愕,一寓于书”,是一种绝对的表现--抒情至上的观点(图二十),而他对高闲那“一死生、解外胶”的佛家超于物外的处世态度的批评,也是基于书法表现这一立场的。韩愈的赞颂与批评,确定是真正抓住了书法艺术的本质。故尔他这段妙不可言的序文,被传为中国书法美学史上最具有权威价值的至理名言,受到历来无数书法家的无比尊崇。至少,在对他作序的这种诙谐幽默报之以会心一笑的同时,我感到了他那极敏锐的感受力与极准确的概括力,他可称是书法美学史上的一块丰碑--单凭这个玩世不恭的序就足够了。

“可喜可愕,一寓于书”是一种最完整的表现的理论。触发人的感情之喜、愕的,是大自然即山川崖谷、鸟兽虫鱼……等等,它是表现的存在基础。从自然上升到人的喜、愕之情,具体的变成了抽象的,这是表现的展开起点:“一寓于书”而不寓于其它,这里包含了两个课题:

①对象是“书”。抽象的形式,而不是具象的画或其他什么;

② 方法是“寓”。

抽象的转换,而不是丝丝入扣的描绘再现。形式与方法的抽象,这就是表现的具体内容。表现在三个环节中的特征鲜明地展示出:它绝不是心血来潮的凭空杜撰,也不是因循刻板的人工摹仿,它以深厚的自然生活为基础,而在艺术上讲究人的情感与形式之间在抽象层次上的统一。前者是内,后者是外。由于“抽象”一词作为分类名词习惯上被赋于较稳定的结论性质;“表现”则着重强调运动方式,从而更能有效地显示出其构成过程的美学特色,故尔,它更能阐发“抒情”中“抒”的一词的真切含义。

表现性是所有知觉范畴中最有意思的一个范畴。而其他所有的知觉范畴最终也都是通过唤起视觉张力来增强作品的表现性。……表现性的唯一基础就是张力。这就是说,表现性取决于我们在知觉某种特定的形象时所经验到的知觉力的基本性质--扩张与收缩、冲突与一致、上升与降落、前进与后退等等。当我们认识到这些能动性质象征着某种人类命运时,表现性就会呈现出一种更为深刻的意义。

-〔美]鲁道夫·阿恩海姆《艺术与视知觉》

美国人鲁道夫·阿恩海姆的论述本来是非书法的,但为了它在书法意义上的精彩叠出与鞭辟入里,我特地给它多打了几个着重号。我们自然还很难断定阿恩海姆是否见到过中国书法,但他的这一结语却对书法有意无意地进行了最佳总结。书法表现的张力:

扩张与收缩、冲突与一致、上升与降落、前进与后退等等,正是书法生命的展示。书法的结构、用笔线条、乃至章法安排,都是可视效果中的不可视但可感知的张力的综合体。前者是静止的,而后者却是运动的。本书以下几章对书法技法、形式的探讨,即以这一效果构成理论与张力理论的出发点。故尔作为阿恩海姆的《艺术的视知觉》的结语的这段话,在本书中却作为一个真正的引子,它将引导我们走向形式探究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