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寻怎么写作文「怎么写散文作文」

互联网 2023-04-03 12:2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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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不再有什么诘屈聱牙的经卷难得了你我。当你恒常以诗的悲哀征服生命的悲哀,我试图以文学的悬崖瓦解宿命的悬崖,

当我无法安慰你,或你不再关怀我,请千万记住,在我们菲薄的流年里,曾有十二只白鹭鸶飞过秋天的湖泊。”

上面那段文字,是在《四月裂帛》中,简媜对文学的深情告白。

简媜是台湾地区散文创作中自成风格的一位作家。她曾借别人之口指出“简媜二字太坚奇铿锵,带了点刀兵”。

如她的名字一般,她的文字孤意中带了点坚强。简媜出生于台湾宜兰的一个农家,13岁时父亲去世,作为长女很早就肩负起家庭的重担。

15岁独自去台北求学,这段经历直接影响了她的写作。“离乡背井(从宜兰到台北念高中),因为孤独,所谓的‘孤绝’,那一种绝境,让我进入写作里面。

这种‘绝境’最后成为我生命的原始气候,就是‘基调’。其实我的作品并不快乐。我很少回头看我的作品,几乎不敢。”

18岁考入台大哲学系,心有不甘的她终于在隔年成功转入台大中文系。大学期间,简媜创作了第一部散文集《水问》,叩问青春,也首次圆了自己的文学梦。

毕业后,简媜又在佛光山修习佛经,从此文字里添了一些通透的禅理。多年以来,简媜独攻散文,陆续出版了诸多作品,形成了独特的散文创作风貌。

关于爱情,她这样写道:

爱情不是一切的解答,是一切课题的开始。

我们遇着一颗真挚的心,沉醉在爱情里,那么无畏地善良着、信任着。然而,谁能保证,寻爱必有结果,靠近必能契合呢?

爱的旅途总会经过危险的黑森林,嗜血的猛兽蹲伏在暗处等着吞噬鲜嫩的心,甚至必须与邪恶事物鏖战。

我们可能在这条旅途修炼出光辉灿烂的自己——即使遭受挫败,也未改变美好本质,反而壮丽起来——也可能被邪灵附身,变成一个一辈子只能装怨憎、报复的容器。

所以,爱情对生命的意义是带来蜕变,每一段恋情、每一个恋人,带来关键性的蜕变契机;

有的填补了旧缺憾却造成新伤口,有的带来翻腾的力量,将心灵带到设想不到的高度。

爱情里藏着的不只是爱与情,还有像我这种属性的人会心动、留恋的东西。我一向认为,爱情里最叫人销魂的,

不是“销魂”这两个字而是“缱绻”——情意缠绵不忍分离,最叫人叹息的,不是“叹息”二字而是“惆怅”。

书写中,我每从那个已逝世界回过神来,看着眼下的现实,我真心知道,凡经历过缱绻与惆怅的人,他们会用我熟悉的眼神与心情捧读,

在繁花盛放般毫不克制、毫不羞怯的抒情美文的护送下,重返光影拂荡的青春国度,忆起他们的故事,遂不自觉地把速度放慢,舍不得快读,

反复停留、品味、沉思甚至合上书,为自己,为多情的自己,为多情却心碎的自己叹一口气。

是的,我决意用这种不受时潮欢迎的书写方式,不借用情欲色身,豪华地用饱含古典文学风情的文字逆风独行,干干净净地写“缱绻”与“惆怅”四字。

完整地,用爱情封存同时告别我的二十世纪青春。

(节选自《我为你洒下月光》序言)

简媜的散文,写世事的部分比较虚,更多的是对生命体验以及对内心的挖掘。她有一颗敏感而深刻的心灵,并不打算对生命作空泛的玄想,而是始终将眼光落在有限的具体生命之上。

她说:“我是个小人物,只希望自己别那么匆促,希望能够静下来,老老实实地,把生活一本一幅慢慢地看,用我的心细细品尝,并把愉美的刹那、感动的心情,一字一句,勤劳不倦地作成生活之细笔。

于是处处美丽。”将生活作为写作的来源,思考自然随着生活而动。简媜告诉记者,她愿意将自己对人生不同阶段的思考,以书的形式与读者共享,这种形式也使得她的散文常常带有阶段性的主题。

如近期由九州出版社出版的新作《我为你洒下月光》中,她以信札为线索,书写爱情。“文字有温度的那个时代逐渐远去”,简媜告诉记者:“区别于现代社会年轻人用社交软件沟通,我们那个年代,信是最重要的沟通方式。

在信件的往返中,感受彼此的内心。因为文字具有过滤的效果,它直接指向一个人内心深处最原初的情感。

信的时代的离去对于我这个文字工作者而言,是惋惜而深沉的。”通过信件,简媜描写了一个已经消逝的年轻时的爱情故事,她笔下的爱情虽也缠绵,却更多带着相忘于江湖的潇洒。

为什么在这个年纪还要书写爱情,简媜回答:“爱情是美丽的,破碎时也是痛苦的,如果把爱情放到整个生命观中,很多事情会不一样。

破碎不再变为恨,原本相爱的两个人会变为知己。”爱情里有胶着,有爱意,还应有大舍的悲凉。

在下笔前她坦言写这本书是带着徘徊与犹疑的,“于笔耕旅途三十周年里程处,摇摇晃晃地犹疑着、迷惑着、要死不活地赌气着”。

探其原因,大概是年龄阅历至此后随之而来的沧桑心境。而最终写下来,也是源于记录的心。

她说:“一切发生的,一经走过的,都应该是有意义的。世界总是残破的,即便残破,沧桑后应予以修补,我感念我还能用文学去修补。”

文学具体而言散文对简媜来说,不仅是一个形式,一份工作,更是一种生命观。她认为散文中隐含着散文家的“理想的我”。

她说年轻时候也抱怨为什么没有人懂自己,随着生活的洗礼,学会从本质上接受人本来就是孤独的,于是她常常反问自己理想中的我是什么样的?

在最深的某个角落是否还有一个阴暗的我隐藏着?散文正是她寻求答案的方式。

“我常常聆听别人的故事,透过写他人的故事,从他人的泪光中看到自己的人生倒影。也许会看到一样的迷离,但或许也藏着突围的勇气。”

散文里除了有聆听,还有独白,相较于小说和诗,散文跟读者的距离更加接近,散文中较能捕捉到一个人的真实面貌。

“散文是一个声音呼唤另一个声音,散文中最美的境界,是作者跟读者心心相印的共鸣境界。”简媜这样定义散文。

有评论家如此形容简媜的语言:“不是平常所习见的,平铺直叙的清浅雍容,清词丽句包裹着的淡淡哀愁,而是绝世的凄绝,内中透出横槊赋诗的草莽气质。”

简媜则将其归结为古典文学对她的熏陶。她认为古典文学对她的影响是全面的,从文字的驾驭风格上看,她直言不想自己的文字是白开水,希望自己的文字是蕴含一些情味与特殊的意象之美的。

而这种情韵跟意象之美完全可以从古典文学中习得。她对记者说,古典文学包含的情韵与意境,是无法通过“牛饮”获得的,所以她常常建议一些写作的朋友去古典文学中“泡一泡”。

“文字有没有味?是考量一个作家的重要标准。虽然我们现在使用白话文,但白话文也要使它变得有滋有味。

适度从古典文学吸收美感,有助于建立自己文字的情韵,还能拓展我们的情感类型。”

她所说的情感类型是指一个人只有一种人生,就如商人永远无法懂得海上四处漂泊的水手的愁苦,水手同样不会理解商人商海沉浮的动荡。而古典文学中则提供了丰富的情感类型供人们撷取。

如今尝过了人生五味,经历了遍体鳞伤,回首过去,她说现在的自己看待人生柔和了很多,不再如年轻时那般激进,但她依旧保持着对文学的赤忱之心。

她形容自己的文学之旅是一场“散文马拉松之路”,文学之于她,就是生命,就是一条人生之路。

“高中开始立志成为作家,四十几年已经过去,风霜也已袭面,青春的火苗也已熄灭。

身为作家只能葬在白纸黑字里,除此之外没有第二个江湖,故愿继续长途跋涉,独自一人,走到行兴自消之处,写到江郎才尽之时。

若能如此,一生自在圆满。”

【对话简媜】

“散文内部的肌理是作家对‘理想我’的追求”

澎湃新闻:你出版了几十部散文集,大家最好奇的可能还是你为什么会一直坚持在散文这个题材,以及你认为好的散文应具备哪些素质?

简媜:我自称是“不可救药的散文工作者”。我一直待在散文领域,从三十四年前出版第一本散文集开始没离开过。

大学时我有两个秘恋情人,一个让我从生往死里走,另一个带着我从死往生里爬,第二个情人赢了,他叫文学。

那时也写小说,但写得较酣畅的仍是散文,我猜测跟长于雨神眷顾的兰阳平原有关,地理风土、气候特色影响情感基调,讴歌、咏叹与倾诉的欲望自然流淌,最宜承载的文类就是散文。

我常说,人生是散文之母,然而烟火人生的情节只是散文表层,其内部肌理是作家的“理想我”追求。

无论是以知性博深见长、藉冷墨演绎理智,或是以庞盛的遭遇、翻腾之世情作证,或者推敲文辞之美、钻研悟境之深,散文岂是一本起居注而已?

所谓“理想我”,乃作者邀集读者一起启程,穿过人生丛林,于文字原野中修炼出一个理想的自己。

虽说热爱散文,但也计划出版小说,有些故事用小说来表现较灵活。

澎湃新闻:有评论将你的写作笼统分为“内省性写作”与“直面社会的写作”两个部分,你是否赞同这种大的划分,以及你可否回顾一下自己的散文创作历程,

比如最开始写《水问》是充满了青春的惆怅的,而之后是否有某些节点上让你决定去改变创作的方向或者是对散文写作有新的思考?

简媜︰大抵上可以这么分,有的作品较关注个人经验,有的关注社会面,但彼此之间并非全然分得清。

因为,散文是作者自我意识投注得最深的一种文类,即使直面社会,也会糅合我的经验。

我是一个不耐烦重复的人,求新求变与计划性写作似乎已成为我的本能,把每本书的写作当成唯一的一次爱恋,一生仅此一回酣醉,故能全心全意求其完美。

每本书出现的时间点,应该跟阅历与年龄相关吧,时间是个魔术师,不只给我们白发与皱纹,也给我们沧桑。一个人只要尝过沧桑,舌尖上的酸甜苦辣都能辨别了,他就懂人生。

笔下的文字,再也不会只有青春惆怅而已。我期许自己是埋伏在人生十字路口的捕梦人,与我的读者一起沉浸在真善美的共鸣里。

澎湃新闻:散文中的人物则是在真人真事的基础上,进行某些剪裁加工,注重对人物进行写意式的描绘,且注重在文章中灌注丰沛的情感。那么你觉得散文在介入社会问题上是否有足够的力量?

简媜:当然有,我曾写过《老师的十二样见面礼》谈教育、《谁在银闪闪的地方等你》谈老年,引起的关注与讨论之热烈,出乎我意料。这两本书影响了学校,也激励社会上某些组织、团体更进一步重视高龄问题。

比如《老师的十二样见面礼》后记中写:“浸泡于他人社会借以检查自己社会之有所不足,或许就是这趟旅行渐渐跨过私体验界线进入公众思维之后不得不负起的任务。

我希望这一趟旅行中关于小学教育的种种见闻实录,能展现异于教育理论的亲和力与临场感,让小学部队同胞们从中获取活力与热能,即使是一点惊讶一丝迟疑也比麻木沮丧好。

遇事我总想,为什么别人做得到我做不到?这种想法意味着还有改革的热情与学习潜力。”

澎湃新闻:你在接受采访时坦言“过去那么多年所写的书,确实是处理积累在内心很深厚的某些缺憾或是问题”,

这次《我与生命悄悄对谈》也收入很多直面童年时的经历、创伤的写作,散文对于你是否也有很大程度是疗愈的作用?

那么是否会存在通过一次次的写作去修改、重新塑造记忆,让记忆变得更容易接受?

简媜:文学是关于时光与记忆的一门艺术,散文尤其如此。文学确实有疗愈作用,那是因为文学是一场心灵深戏,必然要沉入内心深处挖掘。

我们记得的事,不见得就是真相,而当我们再次复述所记忆之事,那必定是隔了一段或短或长的时间,在叙述的当下,有可能加入新的观点、感受,使原先储存的那段记忆调了味变成“创忆”。

创造成什么样的新记忆,是个值得深思的课题,不见得是为了让记忆更容易接受——更容易让谁接受?自己?他人?也有可能为了把自己囚入更悲情的牢笼里。

澎湃新闻:之前你的《谁在银闪闪的地方,等你》以养老的话题进入,最后写作而成那样一本内容极丰沛的、从多角度去讨论养老的作品,

那么如何让散文走出其一贯被认为是“空泛的抒情”,你是否有可以分享的?比如在写作养老这个话题之前你做了怎样的准备以及写作中怎样去避免落入空泛的抒情的窠臼?

简媜︰如果真是一个“散文专业户”的话,就会保持“问题意识”,挖掘“问题矿脉”,不会轻易放过题材。同样写“老”,

可以轻飘飘写十来篇短文,版面宽宽的、字大大的、图美美地出一本书,也可以读书、做笔记、构思、

自我推翻把自己搞得死去活来写一本对得起文学良心的书,端看个人选择啊!我是念中文系的,掷地有声这四个字,对我有吸引力。

“童年在哪里过,那地方就是乡愁”

澎湃新闻:原乡意识一直被认为是你写作中非常重要的。你写“仿佛过去的桃源小村是一场梦,眼前的鸽笼铁壁才是真的,那群亲切的村妇渔郎都是梦中人,城市的冷脸才是本貌。”

《谁在银闪闪的地方,等你》中也写到比较理想的养老场所就是鸡犬相闻的乡村巷陌,乡土是否一直是你写作中、乃至生命的养分与根源?

简媜︰童年在哪里过,那地方就是乡愁。我成长的兰阳平原一年下二百天的雨,雨雾迷蒙的稻田、熟识的乡亲、一起长大的同伴,仍是我记忆里最美好的部分。

我们都会走在离乡背井的那一天,这一走,可能再也回不了家。是的,现实上,我再也回不了原乡,职是之故,文学是我返家的方式。

澎湃新闻:在《哀歌的屋檐》中其实也讲到乡土不全是温柔敦厚,仍然有欺凌弱者、不乏蛮横无理之人,似乎是只有远离的人隔着一段距离看,才有朦胧又美好的乡愁,

那么我们在构建文学的乡村中,怎样去处理“乡村中并不全是美好”的这种现实,而当我们曾领会到乡村的落后、颓败、失序,它还是否还能很好地作为我们在城市中所患的空虚、焦虑等症候的解药?

简媜︰这几乎是无法处理的深沉痛苦,你记得的那个山明水秀的“原乡”,彷佛被恶霸土匪打劫,变得满目疮痍,昔时纯朴的笑颜怎么露出贪婪的神色!

为了开发而破坏自然景致,为了经济发展而牺牲生活品质,这是永远的困局。

只有涵藏文学文化艺术底蕴的主政者,能睁开历史的鹰眼看得高望得远,为一波波离乡背井的游子保存原乡之美,让漂泊的心有靠岸的地方。

澎湃新闻:当然上面的问题只针对有乡村经验的人,而一直生活在城市中的人、从小在同质化的城市、物质条件、教育条件中成长的人,没有乡村经验的人将怎样构建他们的“精神原乡”?

简媜︰都市原乡,虽然少了田园但仍有城市生活可供驻足缅怀。若有机会听一个田园人与一个都市人讲述各自的童年成长、原乡生活,会觉得非常有趣,好像地球人与外星人对话一般。

澎湃新闻:在标新立异的、反叛与出新被认为是颇有张力的时代,你的写作中如《哀歌的屋檐》《第二个爸爸》中盛赞如大地之母一样的温厚、忍耐、坚实的母亲的品格以及节俭、儒雅、自我恪守的父亲的形象,

他们说着许多老生常谈的道理,你认为这种传统的、苛求自己的,甚至在很多现代化的家庭模式中已经不再被推崇的品质仍然值得书的原因是什么?

简媜︰商业性强的社会,翻脸比翻书还快,高速旋转的生活节奏中,人被逼着长于掠夺、易于焦躁,这个走法会走到哪里去?

我不知道,但总觉得不妙。我所赞叹的人的品质,显然不是社会所推崇的,但是,我们扪心自问,你要跟一个事业成功把你当附庸品的人过日子,还是选一个有敬有爱的人一起奋斗?

你要一个家暴你的富爸爸将来留一笔财产给你做补偿,还是穷一点的、爱你疼你,他这辈子最大的快乐就是当你的爸爸?你选谁呢?

我成长的家够穷够惨了,但因为阿嬷、妈妈爱我们,所有昔日吃过的苦如今都变成了甜。

澎湃新闻:现在你的生活状态和写作状态是怎样的?最关心的事情是什么呢?

简媜︰写下去、写下去、写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