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滨百年江湖 大山东子袁克夫「袁氏国际」

互联网 2023-03-29 10:3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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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中印间有个小国萨桑,国王山鲁亚尔残暴善嫉。由于王后屡行不端,被国王山鲁亚尔杀死。国王感到受了女人的欺骗和背叛后,为了报复,从此,这个国王每天都要娶回来一个少女,陪寝后第二天清晨就将少女杀死,以发泄对女人的愤恨。宰相的女儿山鲁佐徳为了拯救无辜的女子,主动献身,自愿嫁给这个残暴的国王。当夜,她用讲故事的方式吸引了国王。每当她故事正值精彩之际,正好天亮。国王被精彩的故事吸引,便不忍杀害,允许她在夜晚继续讲下去。这个山鲁佐徳也真有才,故事讲了一千零一夜。国王彻底被征服和感化了,真心的爱上了山鲁佐德,两个人白头偕老。一千零一夜,内容丰富,规模宏大,是世界民间文学史上的丰碑。

一千零一夜还有一个名字叫“天方夜谭”。

天方夜谭,就是阿拉伯地区编的故事。在这里有点贬义词的意思,含义是虚诞,夸饰。

1984年3月18日,形成的“3.18专案”,就是捕风捉影下,严刑逼供中,主观臆断上,弄成的虚无缥缈,夸大其词,胡编乱造属于“天方夜谭”式案件。

1984年2月,苏共第一书记安德罗波夫逝世。他和苏联二战名将朱可夫共同喜欢的那首低沉凝重的歌曲“啊,道路又在苏联流行”。这首歌真实的唱出袁克夫其后的心情。

哎,道途。

风尘仆仆,迷雾重重。

寒冷,焦虑。

和荒原上丛生的野草,无法预知自身的命运。

也许就此折翼,在这茫茫的荒原中。

烟尘飘扬,落叶飞舞。

而四野升起硝烟,这陌生的土地。

草原在土地,而四野燃起战火。

子弹在呼啸,啊!道路!

灰尘和雾气,风雪兼程。

朋友,记住,我们无法忘记这些。

1984年春天,满怀希望重新开始像正常人那样生活的愿望破灭。袁克夫也没有亲眼目睹当年夏天在美国洛杉矶奥运会上中国健儿首夺金牌的英姿。

当年3月23日上午9点,在司法局集训队的袁克夫被杨队长叫到接待室。一到接待室,他看到有四名陌生穿着中长警式黑皮夹克的警察散坐在四周,也没当回事,因为到这提人是家常便饭。可他发现,一个面貌凶狠的魁梧大汉,扫帚眉下射出恶狠狠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袁克夫没有回避,他也直视对方,两道犀利目光在沉默的空气中对碰了。

如果换一个地方,这种眼神的对撞,就是赤裸裸的挑衅。要是一方不及时回避,那就代表不服。不出五秒,总会有一方扬起下巴问“你瞅啥”

,另一方若回答“瞅你咋地”,双方就得开始动手。这不光是哈尔滨的特色,京城管这种眼神相对挑起事端叫“犯葛”。袁克夫已经有十五年没在哈尔滨长时间的活动了,虽然哈尔滨的大街小巷环境没有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但物是人非,玩社会的人作风和手段,以不是他所熟悉的了。这一年,他虚岁四十,放在从前,这个岁数都有抱上孙子的了。当前这批在社会上玩出名的地痞流氓,比他小了一个辈份,他也搞不清这些人的想法和行为。就像和他关系很好的“市站”管教“大个高”问他,“我就搞不明白了,偷,是为了嘴馋和过好日子,嫖,是为了生理需求,赌,是为了赢钱和寻求刺激。那些兜里逼子没有,整天挥舞刀片子打架斗殴的,完事还得回家吃大饼子的人,是为了啥呢?”。说实话,袁克夫当时也整不明白这些人为了啥。到了后期才明白,当年那些饿着肚子打架的人没白打,打架使他们扬了名,成了“手”,有了“社会地位”。这种好勇斗狠拼来的“地位”让他们在后来左右逢源,八方通吃,财色兼收。

在没有退出江湖之前,袁克夫还是得通过法内法外各种渠道来掌握各路江湖人士的动态。尤其是他的根——哈尔滨,哈尔滨各大区社会人的衰败和崛起他掌握的一清二楚。有的人尽管没见过面不认识,但他只要耳闻这个人的事迹,和听到其在改造场所的作风,就能分析判断出这个人的脾气秉性,未来发展,基本上八九不离十。就像在道里看守所擦肩而过的李正光,能在道里迅速崛起,不光有朝鲜族中学几个善战同学的帮助,主要还是李正光的思维敏捷,性格果断为人仗义,更主要还是道里狠人“假肋条”曲维亭的支持及各方面因素。李正光这时以被投到长林改造,袁克夫和别人说,李正光经过了这次改造,出来后就是个独当一面的人物。

袁克夫的目光也咄咄逼人不肯闪避,目光的碰撞使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

“山东”,杨队长声音比较大,几乎是喊了一声。

“哦”,袁克夫听道队长在叫他,收回目光,看向杨队长。

“山东,袁克夫”,杨队长又喊了一声。这一声实际上是向提人的警察又一次确定绰号和名字。

袁克夫心想,今天这是怎么回事,平时这杨队长从来不这么称呼自己,都叫袁子,或老袁,今天他怎么总叫起我外号了。

“什么事?杨队长”。袁克夫心中揣测,口中正常回话。

“山东,我问你,现在队里还有多少人。”,事已至此,杨茂田队长必须得公事公办了,他内心深处为这个大山东子惋惜。作为内部人,他知道,这个酝酿多时的“3.18”专案业已形成,无论是谁挂啦上都得抓。各警种无条件全力配合,他屡次喊“山东”这个称呼,就是向前来提人的道里分局刑警队的几名刑警确定,他喊的人,就是他们要找的“山东”。这一刻,杨茂田甚至希望,袁克夫斩钉截铁的拒绝这个称呼。通过两年的接触,杨队长对这个勇敢能干,不乏善良的直爽汉子有种特殊感情,由衷地认为,如果这个男人走正路,无论在哪都能大有作为。只是目前,明知道他在集训队的两年中肯定不能在外作案的前提下,此刻也必须把这个人交上去,让道里刑警队把人提走。

“还剩270人,昨天投绥棱30人,杨队长你昨天不是问过了吗。”袁克夫心想队长今天是咋地了。

跟袁克夫对视的人是道里分局刑警队的刘泰来。他朝杨茂田点了点头,意思是确定了目标,剩下的就是他们的事了。

“行,知道了,我先上去一趟找个东西,你等会儿。”杨队长不想多说,转身离开,上楼回办公室。副队长张保安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跟着离开。

袁克夫见队长没让他回去,以为还有什么事,就在接待室等着,他人高腿长,一片腿顺势就坐到那张桌子上。

“你叫山东,袁克夫啊。”刘泰来不在逼视,像唠家常的随口问着。

“对”,大山东子晃荡着悬空没着地的一条腿。

“你咋叫山东呢,外号啊。”刘泰来站起来,缓缓走近袁克夫。其他三人也同时站起,从四面围了过来。

“我老家在山东,叫习惯了,咋地,叫这外号还有毛病啊。”袁克夫感觉有点不对劲了。

“有没有毛病,你得跟我们走一趟再说。”一个刑警已经拽住袁克夫一直胳膊。

另一个也想去拽住另一只胳膊,拿出了手铐,口中说,我们是道里刑警队的。

袁克夫见状,用力甩开已经拽住自己的那两只手,说“刑警队的咋地,刑警队还上这抓人那!”

这时,四个人已经开始各自找好要抓的部位了,都开始用力。嘴里也不客气了,说“什么咋地,你他妈老实点!”,骂骂咧咧的都上来了。

“别动!”。“动就打死你!”,实际他们都没带枪,到集训队提犯人,认为就是到了那,把人带上铐子,拽着一走就完事了。

袁克夫以一敌四,奋力挣扎。说,刑警队随便上这抓人那。撕打中,他的手肘碰到了墙上的电铃。

铃声又是大作。

监号里的人听到铃声知道有事了,先出来俩人,看到和几个人在撕扯中的袁克夫以落下风,马上跑回喊人。随即,集训队冲出来二十多人。

“你们是嘎哈的,跑这打人!”,“哪来的狗逼,上这闹事来了。”

集训队冲出来二三十人,后面还有要冲出来的,接待室太小,实在装不下去了。这些人把刘泰来他们紧紧围住,有人还打起了蹭拳。其实,这帮人都是在外面混的,大部分都认得刘泰来这几个刑警。曾经犯到刑警手里的人,肯定被整治的特别狠,这些劳改犯见到刑警,是又恨又怕。现在,这个乱七八糟的局面正好趁机报复,偷摸儿的怼几拳,也不知是谁打的,法不责众,你们也没亮明身份,谁知道你们是干啥的。

虽然被称作四大金刚之一,刘泰来并没有金刚不坏之身,一行的四个刑警吃亏了。那个年代,人民警察的威慑力正值巅峰。公安民警还没有和地痞流氓犯罪分子公然在一个桌子上吃饭或搂搂抱抱亲密接触的习惯。警察是神圣的,和坏人是对立面,彼此泾渭分明。警察收拾危害社会的坏人是天经地义,极少有敢对处理过自己的警察实行打击报复的,当时的宣传氛围和专政手段令这些想法都消灭在萌芽中。警察工作的特殊性,使其面临很多突发性事件。有时,立功心切独自行动往往造成不必要的牺牲。慢慢的,半军事化管理的警察也学习了毛泽东的军事思想,就是不打无把握之仗,以绝对优势消灭敌人。这个绝对优势就是最少五到六倍超过敌人的兵力。

刘泰来认为他们在自己的系统内部拿人,来四个人就已经足够了。

楼下劈了扑隆的动静,惊动了楼上的队长杨茂田,他意识到出事了。马上从办公室冲了出来,他看到刘泰来等满脸通红,狼狈不堪的被挤在中间。

“别动!都别动!”,杨茂田一声大吼,他觉得在自己地盘上出现这事有点太不像话了。毕竟都是一个系统的,人家也是奉命而来。

接待室里的人听到杨队长的喊声,都停了手静了下来。

“除了袁克夫,其余人立刻回监号,立刻!”袁队长喊着,接着又说“谁让你们出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们。”杨队长看着集训队乱糟糟的人,心想袁克夫这一走,真是没有得力的人了,以后得多操不少心。

劳改犯们都退了回去。

“袁克夫,你和几位刑警队的同事走一趟,把问题核实清楚。”杨队长向袁克夫下命令,“东西先不用拿,如果核实没什么问题,还给你送回来,”杨队长心知普通人物不会派刘泰来这样的大将出马,大山东子袁克夫肯定被人给撂了。打上专案,咋地都得掉层皮。自己的这一番话,让刘泰来看来是为了稳住袁克夫,让他乖乖跟着走。实际上是给袁克夫留了个尾巴,最起码头两天不能挨收拾着罪。

果然,呼哧带喘的刘泰来早已怒火中烧,想着一会把袁克夫带回刑警队,用哪种方法好好的收拾收拾他。听了杨茂田的话,本身就是聪明人的他就不得不多想一层了。虽然刑警是警察队伍里出类拔萃的人才能胜任的,可劳教处集训队也是由众多诡计多端凶恶暴戾的人组成,这些人都是人精,杨茂田能把这些人治理的服服帖帖,那也是一般人不可能做到的。何况杨队长是正科级,自己的大队长才是正科级,集训队接触面广,进这里第一件事就是托关系支门子。说到关系,这个山东恐怕上面也有什么关系,否则咋能一直在集训队带排。

想到这,马上稳定稳定情绪,说,山东,就是找你核实事,对不上,就给你送回来。

“我们队长让我跟你们走,那我就走,你到这愣往上抓人算咋回事,在这抓人算你立功吗。”袁克夫一直认为他没有案子,尤其是哈尔滨,以前的事都处理完了,总不能无中生有吧。

一个大个子刑警仍要给袁克夫戴上手铐,刘泰来见袁克夫双拳一攥,就一摆手说,算了。

四人裹挟着袁克夫出了集训队大门,上了门口停着那辆撞得破烂不堪的绿色长江三轮跨斗摩托车。一名警察踹着了火,拉着袁克夫风驰电掣沿着中央大街不到五分钟就开到了道里分局。

道里分局的一楼就是刑警队,一排带着铁栏杆的窗户里面都挂着白底红字的条幅,醒目的红字用仿宋体写着道里分局刑警队。七个血红大字的条幅遮挡了在窗前往来人们的视线,显得条幅后面的世界神秘莫测。

袁克夫被带到一间明显是审讯室的屋子,几分钟后,刘泰来才跟了进来。屋子里面中间是一条长木椅,木椅靠背挂着老式苏联的铐子,是背铐。袁克夫一进来就被安排到那条椅子上,一个刑警弯腰把椅子下面左右两只脚铐铐在他的脚腕上。

“到这来,就得按这的规矩。”刘泰来进屋后,说话声音洪亮。

“啥规矩啊,赶紧核案吧。”袁克夫看道里分局刑警队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这的家伙事还是老一套。二十年前就这些玩意,二十年前这个眼前跟自己说话这小子还上小学那吧。

“袁克夫,你知不知道这是啥地方?”

“啥地方?阎王殿啊,还是杀人殿。”

“我让你知道知道这是啥地方,给他整上。”

两个警察把袁克夫双臂后拉,从后面分左右把他两个手铐上了。这样,袁克夫四肢都被铐住动弹不得。

刘泰来脱掉外衣,撸胳膊挽袖子,走到桌边,先拿起一缸子水,猛灌两口,瞅这架势是要动手了。

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个小缝,门外有一人向屋内窥视。大约几秒钟,可能看清了屋内的形势,那人干咳几声,把门完全敞开,迈着方步,背着手踱了进来。

他进来并没有随手关门,门大敞四开,一个警察过去,把门关好。这个人身材瘦高,梳了个背头,细长的脸上皱纹深布,鹰钩鼻子上架着一副金丝边咖啡色的眼镜。

这个人的目光透过咖啡色镜片,像蛇一样,阴冷的在袁克夫周身蹿巡。

“哎……咳,我真看不出你是何方神圣,竟然隐藏的如此之深。”,这人在袁克夫面前来回背手踱步,走到第三遍时,开口说话了,嗓音低沉带着几分唐老鸭的声音。

这个人就是道里分局刑警队号称“四大金刚”的老大修连荣。

修连荣自诩多才,常自称儒将。他看不上暴力办案,他对外说他喜欢和嫌疑人进行心里和智慧的较量。凭智谋破案,凭推理抽丝剥茧步步为营拿下案件。实际上,所谓推理不过是他凭空想象,抽丝剥茧就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零敲碎打集线索凑口供。修连荣功利心极强,但他口是心非表里不一,使其终难如愿。老话讲,心好命也好,荣华享到老。修连荣却是“面如铁甲千层厚,心似黄河九曲弯”式的人物。

袁克夫沉默,等待修连荣的实质性问题。

“哎……”这个字好像是修连荣口头禅,“人都说,大隐隐于市,你到好,藏到了劳改集训队里了,玩灯下黑,不愧是首脑人物啊。”修连荣的头凑近了袁克夫,袁克夫看清了他镜片后那双闪烁不定的三角眼。“你支了谁的门子,你以为藏到了那,我们就抓不到你了吗。”修连荣直起身,很是得意,他认定肉已经摆在砧板上,现在就由他支配,看看如何宰割成他需要的材料。

“我在集训队,是因为犯了法,好人谁没事上那呆着。”袁克夫不能不说话了。

“好人?”修连荣又贴了过来,“亚利你认识吧,玉芳你也认识吧,球子你熟悉吗,跟你日夜奋战的瘸子你不会也忘了吧。”修连荣可能想速战速决,直接把人名说了出来。

袁克夫意识到,他1981年就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这个人也真够狡猾的,他越过了在集训队的两年,直接掏向那个时间段和那几个人。可从他目前提到的人,袁克夫倒是真没有和他们联手做过案子。

“不认识!”袁克夫回答的斩钉截铁。

“火车轰隆隆,不分昼夜的南下,你们活动在昏昏欲睡的旅客中间,合伙偷窃了旅客的大量财物,你敢说你们不认识?”修连荣连比划带拽词,他想把这个审讯室当成他发挥艺术的舞台。

坐在桌子旁边的刘泰来拿起茶缸在桌子上重重的噸了一下,他对这个修连荣磨磨唧唧文邹邹的审讯方式早已不满,按他的意思,就是拿他的大拳头和脚上的大皮鞋一顿招呼再说,不招供,就换另一套更严厉的手段。

茶缸和桌子碰撞的响声吓了修连荣一跳,他回头横了刘泰来一眼。刘泰来的职位比他小了那么一点儿,加上他也对这个大山东子的“门子”有点顾虑,索性不吱声,冷眼旁观。

“我一直押在集训队,做梦都没梦到在火车上偷,我也没分身术。”

“就知道你会来这手,你关押集训队之前呢,问你就是之前的事。”

“之前我也不认识,也不知道他们的事。”

“你别妄想一推六二五,之前你是不是一直在南方,你为什么不在哈尔滨呆着?”

“我在哈尔滨待不了,正常走着道,就叫你们抓去,不信,你去问顾乡收审站,这事都知道,啥事没有就把我收审,呆不了了”

“这回,因为啥进来的?”

“打架,在潍坊打架,从昌乐看守所转回来的。”

“潍坊打架,你在潍坊靠什么生活?”修连荣问得时间段料到这个“山东”应该心知肚明,1978年到1982年这段时间,没有什么“打工”这一说。没有正当职业,流窜在外,想要生活下去,只有一个“偷”字来解释了。

袁克夫刚想脱口而出“倒腾菜”,这仨字还没说出口,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袁克夫在集训队期间,有时没事,就去江边松花江旅社后身“大奎”,““二奎””家玩。这俩人都是通过袁连良认识的好朋友。松花江旅社离防洪纪念塔百米之遥,是黄金地段里面的黄金地段。这哥俩住在这个好地段,却一贫如洗,大奎戴中桥,二奎戴中环打架都挺猛,却都不会偷。年轻时靠打架斗殴挣的那点虚名,对国营工厂里的大集体身份丝毫没有帮助。上有老下有小,抽烟喝酒还得交朋好友,日子过得捉襟见肘。不过,这二人挺有“钢”,每次袁克夫提着烟酒鱼肉去他家凑热闹,哥俩都乐呵呵的,从来没抱怨倒苦水。一次,袁克夫看到挂在墙上的像片框里,二奎和一个女人的合影。女人长相娟秀,就问是不是弟妹。二奎说是,和娘家“棚里”几个姐妹跑商丘倒腾油菜去了,时不常的能往家寄点钱。

二奎提到了商丘,又提到了油菜。袁克夫心里雪亮,他多次到过商丘,非常了解那个地方。那是东北地区賊的一个中转站,尤其是哈尔滨賊的一个聚集点,再往细了说道里的賊更偏爱在那落脚。

商丘隶属河南,东望安徽淮北,江苏徐州,西接开封,南襟周口,亳州,北临山东菏泽,济宁,是四省交汇的交通要地。商丘简称“商”,是古代商朝的建都地,也就是商品商业的发源地。商丘交通便利物产丰富价格低廉,那的油菜是最便宜的菜,几分钱就一大堆。油菜有什么可倒腾的,可能二奎的媳妇对油菜的低廉价格感到惊讶,牢记在心了,这才顺口就说了。这个女人就算不参与上车偷窃,也得是打掩护,最起码的也得是做着给上车的賊们洗衣做饭陪着睡觉这些事,他太了解这些人了,也亲眼见过很多。袁克夫心知肚明,但嘴上不好说。只能是叮嘱,一定要及时清除哈尔滨和商丘间钱物来往邮寄的痕迹。他也劝二奎,让他找个时机把媳妇叫回来,自己这边解除后,想办法资助他们开个饭店。

果不其然,在3.18专案的深入挖掘下,二奎的老婆也被牵连进来,押回哈尔滨。

想到这,袁克夫觉得说在南方倒腾菜,这是有点站不住脚。

修连荣仍旧背手踱步,四平八稳,有意显示他平心静气的大将之风。

走了两圈,他回到袁克夫面前,透过咖啡色镜片的两道阴冷目光逼视袁克夫双眼。

“编不出来了吧,是不是编到哪条线上都得折?”修连荣的口气也更为阴冷。

“我不是在想着怎么编呢,我刚才考虑说不说,说了,太麻烦。”

“不都说山东硬汉直爽豪气么,梁山好汉敢作敢当,你报号山东,不能敢做不敢当了吧。事到临头瘪茄子了?”修连荣以为大山东子袁克夫要撂案了,语气缓和了一下,同时又“钢”了袁克夫给他加把劲。

“那我就说了吧,麻烦就麻烦吧,不过,我每天只能给你们画一张。”

袁克夫抬头看了看已经有些放松的修连荣,说“我在南方各个地方就是以画画为生。”

修连荣听后一証。

随后他仰天大笑。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