钩针与布艺结合花样「软装布艺设计师」

互联网 2023-03-16 16:45:32

今天神州网小怡分享钩针与布艺结合花样「软装布艺设计师」一文,希望对您有帮助。

谷雨正在插花。

谷雨的艺术空间设计得很有禅意。

阿米近照。

阿米的钩花布艺作品。

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本期导读

近日,网络和微信等社交平台不断被北方大雪、故宫雪景等热点新闻“刷屏”,令一些鲜有机会欣赏到雪景的广东人十分向往。正所谓“北方看雪,南方看花”。与银装素裹的北国冬日不同,一年四季草木茂盛、鲜花盛开,是岭南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就在广州,有这样两位与“花”结下不解之缘的人:一位是曾从事设计、出版工作的女士,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迷上花艺和茶道,多次前往日本及台湾地区拜师学艺,之后在广州沙面开了一家属于自己的花艺店;在她的带动之下,她的母亲、女儿也都成了插花能手。另一位则是毕业于广州美术学院的潮州女孩,擅长运用潮汕地区传统钩花工艺与其他材质巧妙搭配,制作成各类钩花工艺品,传递艺术之美和用心生活的态度。

近日,南方日报记者走访了这两位心灵手巧的艺术达人,和她们一起分享了“花”样生活的美好和感动。

故事1.“70后”设计师的花艺世界

从宋元古画中学习插花

“70后”谷雨在迷上花艺和茶道之前,曾是一名成功的商业设计师。1995年,谷雨从家乡河南许昌来到广州美术学院读平面设计,毕业后先后从事过商业地产设计、出版设计、童装品牌设计等工作,还和丈夫开了一家概念书店。2006年广东省美术家协会成立50周年时的纪念书籍,以及2012年著名当代艺术家许鸿飞全球巡展时的宣传出版物,就是由他们一手设计的。

谷雨是一个从内心里喜欢求变的人,总是本能地在不同领域探索,寻求更大的艺术发展空间。2013年,一次偶然的机会使得她踏上了前往日本和台湾地区考察花艺和茶道的旅程,改变了她原来的生活轨迹。

“在1300多年前的唐朝时期,花道从中国传到日本,最初用于寺庙里的祭祀、供奉活动,而后传入宫廷,最后成为当时日本达官贵人们的时尚。”谷雨回忆说,她曾跟随台湾著名花艺师、品茶师林晓真学习日本花道,还曾仔细研究过台湾花艺大家黄永川的《中国插花史》,后来又在厦门跟随另一位台湾花艺名家王国忠学习富有东方禅意的“人文花道”。

据谷雨介绍,日本的花道大大小小有3000多个流派,尤以草月流、小原流、池坊流三者为大宗,而她主攻的是池坊流。因为出身艺术专业,谷雨上手特别快。她不仅借鉴日本的花道流派、台湾的“人文花道”,还向宋元古画中的山水花鸟取法,在观画中融入自己的审美理解,并将之运用于花艺设计之中,形成了独具特色的风格。

在谷雨看来,插花的技法并不难,关键要形成独具匠心的“意境之美”。“传统花艺的基本结构分为‘主’、‘客’、‘使’三个部分,分别代表着天、地、人。”在谷雨看来,日本的传统花道比较严谨,但有时会因为刻意营造而有失活泼和天真,相较之下,台湾地区流行的“人文花道”更顺应自然,主要根据植物自身的特性去营造审美意境。

在十几年的创业中,谷雨不停忙碌,身体变得不好,肠胃也开始出现问题。学习花艺的过程中,她愈发感觉到应该让自己慢下来,做一些自己真正喜欢的事情。她说:“花艺与茶道让我找到了一种舒服的慢节奏的生活。”

赋予花草“第二次生命”

谷雨把家变成了一间花艺茶道工作室。广州四季如春,每个季节都有不同的鲜花,谷雨几乎每周都要去花市。她还经常去郊外的荒野、农田采集花草,甚至小区和街道上的一些树枝、树皮、小花和苔藓,都能在她的手中派上用场。

“哪怕是一个简陋的房间,只要放上一盆精心设计的插花,整个空间就会大为生色,一下子充满生机。”谷雨解释说,其实插花并不需要多么名贵的花,主要在于设计者“境由心生”的创造力。“一个人只要用心,哪怕是用随手采来的狗尾巴草,配上几朵小菊花,都能营造出很美的意境。”有一天回家途中,谷雨看到环卫工人把一根掉落的树枝收进了垃圾车,赶紧把它捡了回来,带回家一番收拾,立马就让枯枝变成了一件艺术品。

另一方面,她又指出,插花的器皿也不一定非得采用昂贵的瓷器、古董之类。日常生活中随处可见的酒罐子、咸菜坛子,都可以采用。“比如啤酒瓶,只要给它缠上一圈麻绳,就是很别致的花瓶了。”

“这两年,我的心境因为插花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平和,插花对我的家庭和夫妻关系也产生了积极的影响。”在她潜移默化的影响下,10岁的女儿经常学她用花草、树皮和苔藓来插花。有一次,女儿还用紫荆花完成一件像模像样的花艺作品,这令她既开心又感动。更让她惊喜的是,连母亲也爱上了插花。她笑着说:“不久前,我从外地出差回来,发现她把家里的好多花瓶、花盆都插上了花呢!”

平时在微信朋友圈里,朋友们经常会向谷雨请教插花技巧,转发她的作品,好几个朋友纷纷对插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表示:“只要怀着爱心,很多植物修剪后或枯萎的多余枝叶,都可以用来作为插花的原料。花艺师的创作其实是赋予了花草‘第二次生命’。”

尝试将花艺和茶道进行融合

如今,谷雨在广州沙面开设了一家艺术空间。在钻研花道之余,她又跟随台湾著名茶人李曙韵学习传统茶道,研读《茶味的初相》,尝试将花艺与茶道进行融合。

她发现,前来学习花艺和茶道的人越来越多。尤其是许多家庭主妇,在闲暇之余都很关注生活美学,把它当做一门修身养性的课程,陶冶情操,排解压力。

传统美学往往因为仪式繁琐而让不少年轻人敬而远之。谷雨从今年7月开始,在沙面开设了一系列生活美学展览,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想借此向年轻群体推广中国传统的花艺和茶道知识。没想到第一次展览时,就有许多年轻人接踵而来,对着展出的花艺作品和茶具拍个不停,还不时发出赞叹。那个时候,她深切地感受到年轻人对东方文化的渴望,以及一种文化推广的责任感。

经过这次展览,谷雨发现:“东方式的美感虽然是宁静、内敛的,不像西方那么热烈、外露,但也可以经营得很有现代感,对年轻人产生强烈的吸引力。”

每天,谷雨都在自家的艺术空间表演花艺和茶道。她告诉南方日报记者,花艺和茶道相通之处,都在于“静心和专注”。她清楚地记得学习茶道时,光是注水就练了两年,从中她体会到了一种平和、笃定的精神状态。

在演示冲茶的时候,谷雨说:“一心不能二用。出汤的时候,左右手怎么拿捏都有讲究,泡的次序也有学问。同一包茶,两个人泡出来的味道都不一样。”在她看来,这种微妙的差异感充满着无穷的趣味。

为了推广东方美学,谷雨每天都会通过微信公众号发送有关花艺和茶道知识。她提到,现在还有许多父母带着小孩找她,学习泡茶、奉茶的礼仪,培养孩子对父母的孝敬之心。有时,一些EMBA课程班的学员也会组团前来举行“茶会”,共同感受东方传统人文之美。

“胆样银瓶玉样梅,此枝折得未全开。为怜落寞空山里,唤入诗人几案来。”谷雨说,杨万里的这首诗描绘出了她心中东方美的经典形象。她指着一株产自云南的雪柳,很有感触地说:“开茶会的时候,细碎的花朵附着在柔软的枝条上,让人想到簌簌的小雪,仿佛置身于古人‘烹雪煮茶’的意境里,真是让人心旷神怡呢!”

故事2.“80后”钩花达人的故乡情结

在手工布艺中感受“自然的呼吸”

来自潮汕的“80后”女生阿米虽然定居广州,但每隔一段时间她都会回家,因为故乡不仅有她的家人,更有她儿童时代温暖的记忆。她一直记得,在潮汕地区,许多妇女经常会坐在椅子上,用钩针编织毛衣、帽子。还是小女孩时,阿米就对那来回穿梭的手艺着了迷,而她的启蒙老师正是她的妈妈。

2009年结婚之后,阿米和丈夫阿堃在同一个单位上班。为了给家里增添一些生气,他们去商场和网上采购一些家居用品。因为都是学艺术出身,他们对市面上卖的商品不太满意,总觉得和家里的装修不太搭配。于是,阿米就自己动手,买回布料缝制起来。

哪知这一做她就上了瘾,再也停不下来。从玩偶、抱枕,到衣帽、饰品,阿米的作品种类繁多。在她家里,白色椅子上搭配着厚厚的玫瑰色手工编织椅垫,餐厅的墙壁上挂着一大块黑色编织装饰布料,还有挂在墙上的手工包包,一切让家里显得温馨又别致。她一脸自豪地说:“还是自己动手做的东西用起来实在!”

生了小孩后,孩子皮肤容易过敏,阿米觉得市面上出售的毛巾都过于粗糙,于是决定用双层棉给孩子做面巾和围脖。

阿米最得意的一件作品是一款双层棉的钩花围巾,朴素的底色上,搭配一个漂亮的钩花图案,令人眼前一亮。这款围巾不仅可以用来给孩子遮风保暖,还可以为一些哺乳期的母亲在给孩子喂奶的时候提供方便,很受妈妈们的欢迎。

平时,阿米除了做布艺、编钩花,还和丈夫阿堃一起做皮具。毕业后的多年里,她还继续画抽象水墨画,有时也做织物印染。而图案刻印则是她从学生时代就练就的一门“绝活”,于是,她便将印章元素也运用到布艺设计当中。

在阿米工作坊里,南方日报记者见到了许多布料上刻印的动植物:莲蓬、菩提叶、繁花、猫头鹰、啄木鸟、蝴蝶、涟漪、落满白雪的树……阿米说:“这些动植物图案都蕴含着勃勃生机,通过它们,你能感觉到‘自然的呼吸’。”

和丈夫互为艺术知音

阿米从小内向,好静,喜欢幻想,喜欢动手制作各种工艺品。潮汕地区历史悠久的传统钩花艺术给了她最初的灵感和施展空间。她还记得,一开始她是用牙签学习打棒针,如今,她的钩花技术已经非常娴熟。用丈夫阿堃的话说,她可是个“老工匠”了。

2004年,阿米进入广州美术学院国画系壁画专业。大学期间,她同时选修了扎染、蜡染和纤维艺术等多门课程。大三时,她和老师合作的纤维艺术作品《涟漪》在第四届“从洛桑到北京”纤维艺术展中获得银奖。

阿米和丈夫阿堃是大学同系的师兄妹。在一次扫墓活动中,因为“看他不顺眼”,负责派花的阿米两次递给阿堃的都是最差的花,导致阿堃心生不满。没想到,两人竟然在日后的接触中擦出了爱情的火花,最终步入婚姻的殿堂。

工作几年之后,阿米感觉工作束缚太大,便辞职开始专门做钩花和手工。刚刚辞职的时候,阿米的妈妈就生了重病,来到广州的医院医治,阿米不得不抽出时间照顾妈妈。不久后,她又怀上了宝宝。在这个过程中,阿堃一直很理解和关心阿米,两人既是生活中的伴侣,也是艺术上的知音。阿米说:“每次我创作完一个作品的时候,都会拿去问他。他说好我就高兴,他说不好我就不免有些失望。”

阿米的创作一般都是随兴而至,没有太多的预先设计,用阿堃的话来说,她喜欢“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因此作品中很少沾染“匠气”。阿堃评价说:“我觉得她是相当忠于自我的一个人,她做的东西很少受其他人的影响。所谓的‘灵感’,对她而言是极其私密的、非功利的。”

5年前,阿堃去参加香港书展,特地为阿米买了一本讲解皮具制作工艺的外文书,平时还帮她做一些小物件。两个人都始料未及的是,阿堃自己反而沉迷其中不能自拔,并渐渐转行成了一个皮具工艺师,开设了自己的工作室。就在这时,阿米在做了多年的自由设计师之后,受聘于一家儿童手工艺品公司,成了一名专职设计师,两人正好在职业上调换了角色。说起此事,两个人相视一笑,默契十足。

“两种语言的碰撞”

在阿米的手工作品中,除了图案造型多样,充满无穷的变幻之外,她也十分注重两种或多种材料的结合。“比如我在做一个手包的时候,一定会用布料和皮革来搭配,最后再钉两颗金属纽扣;做手镯和耳环的时候,会用钩花和金属来搭配的。”

她将这种设计风格称为“两种语言的碰撞”,“好像只要把不同的材料放在一起,作品就会开口说话一样,变得很有灵气。”

大学以来,阿米的作品不计其数,大多都送给朋友,或通过淘宝店卖了出去。她的作品因为造型灵动多变、材料自由“混搭”而显得别具一格。她笑着说,自己的灵感往往来自电影和舞蹈,她也经常欣赏日本艺术家草间弥生的作品,从中获得了不少启发。

但她始终最青睐的还是钩花元素,因为那是她独立设计的起点,包含着她对故乡和亲人的眷恋。

今年夏天,阿米和堃一起开设了一间名为“itself”的手工创作室。创作室一半是阿堃的皮具作坊,一半是阿米的手作展厅。“取名为itself,有哲学上自在、本色的意思,我们的目的是想让材料呈现出它本来的气质和状态。”阿堃举例说,阿米的手袋用的是植鞣革,不同于市场上流行的铬鞣革。铬鞣革看起来很完美,没有破绽,而植鞣革则会完整地把皮料上每一道风吹日晒的痕迹都保留下来。

阿米经常在一个手作论坛上发表文章,教别人做手工,因此在广州的手作圈里小有名气。但阿米不喜欢被称为“工艺师”。“艺术不应该高高在上地展览给人看,艺术和生活应该是紧密相关的。”阿米说,“我希望我的每一件作品,都能用棉布、皮革、金属、水晶等材质的‘专属语言’来说话,赋予人以‘物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