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青生艺术史公开课「数字图像处理网课」

互联网 2023-02-25 16:0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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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具体进行美术教育,如何重新设计和改造图画课,并使之成为与语文课平行的图像课,为图像、信息时代需要新知识、新技能和新文化准备基础训练和素质教育,是值得思考的问题。从少儿美术教育一直到高中基础教育中的图像、艺术和审美训练,是中国新文化运动以来另一次文化上质的飞跃中的紧要问题。当此中华民族从“救亡图存”向“引领世界”转折之际,这一次飞跃已经不是“学习的现代化”,而是创造和开拓,是发扬中国自古图、书并重的理念,是国际教育领域“美术-图画-图像”方面领先的素质教育和基础教育。

作为图像课的美术教育,分成技能训练和素质培养(知识和修养)两个部分。其中,素质培养是美育的主要目标。今天的艺术和艺术史教育应以中国传统艺术、西方传入的学院艺术和当代实验艺术“三足鼎立”的状态存在。2016年,中国成功举办了第34届世界艺术史大会。会议经过8年精心筹备和出色的组织,从根本上解决了世界艺术上的西方中心主义问题。

过去,艺术和艺术史(关于艺术科学的统称)是一门以西方的概念、方法和艺术对象为中心的学科,汉语中的“艺术”“美术”“美育”等基本概念也是翻译自西方,中国教育的艺术门类和现行艺术院校的考试、教学和评价体系,则来自19世纪的西方美术学院。而中国具有自古以来完整的和理论上独立的概念、方法和艺术对象,目前只能在西方的框架之下作为一个科目设置。通过这次世界艺术史大会,国际艺术界和艺术教育界获得了对这一问题的重新认识:艺术和艺术史是复数,不同的文化和不同的时代有不同的艺术和艺术史。这是我国专家经过多少年的局部争取,最终在整体上获得的中国文化和民族复兴的重要战略性推进。今后,中国和世界上非西方国家的艺术和艺术史不再是以西方的艺术为标准,艺术教育不再仅以西方传入的学院方法为主导。

在大会闭幕式上,中方组委会向来自44个国家的专家以及国际艺术史学会和各博物馆、美术馆及艺术研究机构的代表进一步发出了呼吁,希望由中国主导,把艺术和艺术史教育变成符合现代新经济、新政治形势和文化格局的新学科。这就是说要像语文课一样建立图像课,成为未来“基础教育科目”有机和有效的组成部分。

八大山人《河上花图卷》这一段,希望孩子早早就看到,不仅要看到荷花,更要看见墨色之间的空白,凝视之下,想到其他。

受教育者需要掌握图像时代基本概念

在人类发展早期,旧石器时代晚期的“语言”和“图像”是人的两种基础能力,但是由于图像(如洞窟壁画)的制作困难和对个体技巧的要求过于苛刻,新石器时代人类各个地区不约而同地把图像简化成符号,来承载语言,从而逐步形成了“文字符号”(所有文字符号一开始都是从图像发展而来),致使人类文明主要是以语言文字来承担的,而图画退守到狭隘的艺术范畴。但是,随着图像时代的到来,每个个体的图像基础能力恢复了!

人类潜在的图像能力必须通过训练、培养和教育,使之成为日常生活、精神活动和文明建造的组成部分。随着图像时代、信息时代和互联网技术的发展,图像已经日益越过了语言,成为与语言并列的人的基本技能和技巧。并且,这一变化随着虚拟技术和数码技术的进一步发展,还将具有更大的比例和影响。而我们的教育系统由于是在原来文字语言独大的系统上发展起来的,对图像还停留在看图说话的蒙昧和粗浅的状态。新技术革命不断地增强了人的观察能力、范围、程度和速度,同时带来了储存和传播技术的高度增长,因此,在某种意义上说,今天我们到了一个媒体的时代,媒体时代的传播载体和内容不再仅仅是语言和文字,而是图像,媒体带来的人的延伸,或更准确地说是人的感觉的延伸,感觉最大的变化就是从语言向图像偏移,所以又把“信息时代”叫做“图像时代”。一部分图代替了语言,成为人类文明的承担者。

但是新媒体时代图像又离弃了语言,如看新闻,图的意义大于文字的意义。图像是对事物的形象和想象的记载、记录和复制,还进一步地虚拟现实、变现想象,将外在环境的虚构和内在的幻想分属于主体和客体的两个方面的变化,引动整体的人的本性和世界本质的变迁。三种意义的图像都需要进入基本素质和基础技能的教育范畴:1.观看和再现(representation)在新媒体(旧新媒体摄影—中新媒体动态影像—新新媒体数字摄取、制作、编辑技术和显现展览方式)条件下成为日常设备和每人必备的技能。2. 各种符号(符码、象征、隐喻等三个层次)的设计和运用,与语言平行共生,以表达和寄托人类的无限内容。3. 在中国书法中保存的一种英语(和其他拼音文字)所不具备的图像和意义之间的特殊关联:线条和点的变化本身不是符,而是图,正如中国书法,其意义不在于表达字的意义,因为不管如何写,或者是印刷,字的意义不变,而书法的作用(另一种层次的“意义”)在于不同的作者在书写的动作中表达的情绪和感觉,层次的“意义”遗留在人为留下点与线的普遍痕迹中,在古老的旧石器时代的洞穴壁画中也有出现,由于长时期被认为不是图画(也无法确定这些点和线是符号,在其中找不到反复使用而具有系统性,从而成为某种意义的载体)而被忽视。

在此重大的变革之时,我们的基础教育和公民教育必须划拨时间和课程留给受教者做准备,掌握图像时代基本概念,学会有用的技能和技术。现在面对这样的新形势必须转换观念,主动出击,有计划、有步骤、有设计地应对,在教育中设置全新的体制与方法,以期为我国下一代占据人类精神的先进地位和国家未来的竞争中立于优先地位做好准备。

《世界艺术地图》书影。现在要把世界艺术史的内容分成适合不同年龄的儿童绘本,有数量分级,也有解释深度的分阶。

何韵兰老师用了一位三年级小朋友的画做贺卡,显示了这位中国美协少儿艺术委员会前主任对儿童绘画应有性质的主张。

重新设置和改造“美术课”

最近,我们看到教育部将美术课重新设立为基础教育和基本课程之一,并将其纳入国家考试的范畴,这是一个重大的机遇。如果我们在“如何教育”这一问题上把传统的“美术课”改变为“图像基础课”——对于儿童及成人的图像能力的整体训练课,就像语文课一样,其中包括知识和技能训练,包括经典范本和创作和实验,引导和教育学生如何观看经典、观察世界、记录事实,如何寄托自我的感觉和情绪及精神,表达自我的意见、意味和意识,加强交流能力,形成合适的礼仪与行为,塑造自我形象,进一步学习如何改善环境、整洁家园、美化国家、赞美人类、和谐社会。这需要有一整套观念、知识、方法和技巧。如果仅仅把图画看作只是为了意义表达和形象、现象的记录,或者把图像仅视为一些证据和形态,都不足以理解图像多种层次和对人类的价值,也无法让人应对现在和未来社会已经日益紧迫的需要。正如我所敬重的一位长期在边远地区推进儿童艺术教育的“蒲公英行动”的领导者谢丽芳老师所说:“贫困地区教育的危机在于无法更好地学习知识,但是发达地区的教育危机在于孩子们‘不能学到最应该学到的东西’。据统计,全世界每年花费10万亿美元用于人类15亿孩子的教育,但是却很少有人思考这样的问题:我们教给孩子们的,大部分内容还是150年前第一次工业革命来临时的课程和科目,这是不对的。现在第四次工业革命已经来了,我们的孩子应该学习与之相适应的东西,比如如何在人工智能的世界里更好地做一个员工,做一个创业者,或者做一个人。”

所以,虽然我国艺术专家已经通过世界艺术史大会在世界范围内倡议了这个方向,也得到了亚非拉和欧美几十个国家的响应,但同时,我仍特别希望和恳请教育部领导以国家战略的角度和发展的远大眼光,为新一代图像教育——从儿童教育到基础教育甚至专业教育——重新设置和改造过去被称为“美术课”的课程,使之一方面连接传统(包括中国传统和人类在世界文明的成就)和现当代社会发展的新技术、新观念和新方法,另一方面又借此专业课程来培养和促进学生的素质教育和创造力培养,以及养成动手习惯,逐渐掌握今后与生产劳动相结合来为国计民生进行创造工作和服务的实际技能,为引领整个世界做好观念、能力和技术上的铺垫,为祖国的伟大复兴在基础教育上先走一步,占据一流,做好可持续发展、解决人类和时代目前倍加紧迫的问题。

(2017 年 7 月 11 日提交教育部艺术教育委员会,2019 年 1 月 29 日修订。作者系北京大学教授、国际艺术史学会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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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届世界艺术史大 会闭幕式上,朱青生作为大会秘书长代表中方组委会所作的报告相关图像教育的内容, 部分节选如下:

世界正经历着重大的变化,我们过去和现在利用遗存的图像或是物质材料来研究艺术史的做法虽方兴未艾,但大概慢慢地会没落,因为一个虚拟的世界正在冉冉升起,而且正在不断地变化,现在已经有重大的发展,并将会有更重要的发展,这个发展会整个置换世界的景象和人类的关系。所以我们要在图像时代面对艺术史的未来,今天这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国别的问题、文化的问题,而是同在一个图像的世界里面,如何跟世界上所有人建立联系,连同对所有人的古代和现在重新联系、重新规划、重新分配和重新观看。

未来的艺术史有两个问题不可回避。

第一是如何用更为广泛的图像的方式看待过去、解释世界。考察人类的文明和历史如何通过形象和物质、通过形象学在文明和记忆中存在和展现,我们就能够发现世界是如何形成的,我们从哪里来,在干什么,进而也就对于到哪里去有着不同的选择参考和意见。如何来解释图像时代人的理解的变化和人权的观念的延伸和变迁?世界将是一个图像的世界,难道我们只能用语言学、风格学的方式或者图像学的方式,或者艺术史传统的学科方式对它进行描述和运作吗?人文科学的方法、逻辑的因果推演本身是否值得怀疑?也许我们应该用图来对图进行解释。今天我们的世界已经进入图像时代,普通人不通过语言就能很迅速地交换信息和观点,巴别塔在新的信息互联网时代再度插入天穹。

什么叫用图对图进行解释?古代中国对人类文献有一个很特别的称呼叫作图书馆。中国的图书馆的意思,指的是图和书的合称,图和书在一起就是图在前、书在后。其实在中国古代的概念中,图就是多种层次的图像。而今天我们又到达了一个用图像对自己的现实生活进行理解和描绘的时代,比如今天的电影,今天的VR、AR。让我们可以用图来描绘世界的一切,用图像来显现一切,而语言根本不可能归纳、叙述和思考一切对象,当然也就不能用文字学、语言学的方法来完成,不可代替的将是对图的研究,这正是我们今天的艺术史将要为世界作出贡献的关键。我们是否应该把这样的贡献看成是我们艺术史努力的目标?如今,最重要的问题并不在于艺术史研究是什么,而是艺术史怎么去研究,怎么用视觉与图像进行研究,用图像来叙述,成为即将到来,或者已经到来的人类知识的新时代的基础学科,这是我们艺术史面临的重任。

第二,艺术史既然研究艺术,当代艺术日新月异的发展是否应该成为和借用为艺术史的重要性质?艺术史是否应该关注、揭示和激发由艺术而生发的人的差异性和创造力?过去和现在的不同历史和不同文化的艺术,因而产生与此相关联的艺术史。艺术在文明中的作用既不同于科学知识,也不同于思想和信仰,艺术史是否应该成为从当代艺术到当代学术的津梁。艺术史关注人的整体性以及各个生命个体之间的差异性的变现和形式化,因为在艺术中,没有可以抽象和验证的真理,没有可以统一和规范的法律。虽然,我们希望互相的差异和观望能使得人间变得平和与美好,但是事实上,差异、区别的纠结有时会促使人性变得更加的深刻、猛烈和残酷。有时候,追求各自认同和明晰差异已经到达惨烈的程度,甚至是以毁坏过去的遗迹、建造一种新的恐怖图像作为标志和诉求。今天人间的竞争和斗争总是以“icon”(符号)的方式呈现出来。艺术史需要从对艺术品、对图像、对物质的关注中解脱出来,关注更广泛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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