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创作意象运用「意象派诗歌」

互联网 2023-02-19 16:08: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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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淡古典诗歌中意、象、境的融合艺术

卢力华

说起古典诗歌,自然离不开意象和意境。个人认为,仅说意象和意境,还是比较笼统。与其说意象、意境的艺术,还不如说意、象、境的融合艺术。下面谈的是个人的浅见,抛砖引玉,目的在于引起大家的深思,以便促进诗歌艺术的提高。

现在先谈谈诗歌意、象、境的界定和分类,再谈诗歌意、象、境融合的艺术。

一、传统诗歌理论中的意象和意境

传统诗歌理论讲究意象和意境。

所谓意象,一般认为,就是诗中熔铸了作者思想感情的事物。“意”是作为主体的人所体验并要表达的思想感情,包括人对自然、社会和人生的情感体验、思想感悟以及审美感受;“象”是作品描述的物或事,准确地说是事物的形象。意象就是用来寄托主观情思的具体可感的客观物象。它已不单是事物的客观形象,而是蕴含着主体思想情感的形象。

仅以马致远的小令《天净沙·秋思》为例,做一简单说明。“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这首小令由十个意象构成一幅深秋晚景的凄凉画面。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等都是意象。其中的枯、老、昏、小、流、人、古、西、瘦和夕等词语都流露着主观的情绪,就是所谓的“意”;藤、树、鸦、桥、水、家、道、风、马、阳等都是客观存在的事物,就是所谓的“象”。前后组合起来的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已经不再是客观的事物,而是浸染着诗人羁旅感伤情绪的形象,这就是所谓的“意象”。如果我们把“藤、树、鸦、桥、水、家、道、风、马、阳”与“青、高、晨、廊、碧、老、大、微、骏、朝”等组合起来,流露的就不再是感伤的情绪,而是充满欢快热爱的情调。由此可见,意象不过是表达主观情绪的“意”与表现客观事物的“像”的组合罢了。不同的“意”和不同的“象”可以组成不同的“意象”,不同的“意”和相同的“象”也可以组成不同的“意象”。

所谓诗的意境,就是诗人强烈的思想感情(意)和生动的客观事物(境)相契合,在艺术表现中所创造的那种既不同于生活真实,又可感可信,并且情景交融、形神兼备的艺术境界。

仍然以《秋思》为例来做说明。上面所说的“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等十个意象组合在一起,由上到下,由远到近,由物及人,构成一幅景物丰富、层次分明却情绪暗淡的生动画面。我们仿佛看到古老的驿道上徐徐走来一匹瘦马,马背上的“断肠人”——一个浪迹天涯的游子,风尘仆仆,一身的疲惫和困顿,正凝望着不远处,一株苍老的树上,枯藤静静缠绕着,归巢的老鸦在暮色中呀呀地叫唤,一条小河缓缓流过,河上小桥那边,炊烟袅袅,这时,西边的天幕上,残阳如血。整个画面给人一种迟暮、渺茫、凄凉、低沉的感觉。与这位漂泊异乡的游子黯淡的心绪协调一致,形成一种情景交融的画面。这种意象组合与人物境遇和情绪互相生发的境界,就是诗的意境。

一般认为,意象和意境的区别在于所达到的层次和深度不同:意象指的是审美的广度,而意境指的是审美的深度;在中国文化中,意象属于艺术范畴,而意境则指的是心灵时空的存在与运动,其范围广阔无涯,与中国人的整个哲学意识相联系。意象表达的是感情,意境展现的是境界,意境是意象的升华。

诗歌的意、象、境浅说

传统诗歌理论的意象、意境二分法,对于初学者来说,理解是有困难的。在教学和诗歌欣赏、创作实践中,我个人认为,意、象、境三分法比意象、意境二分法更容易理解和掌握一些。下面谈点我的体会。

我认为,意为帅,象为兵,境为阵。写诗无非就是将帅排兵布阵、以智取胜的过程。因为“意”出自诗人的内心,所以人们大多认为诗人才是“帅”,意象是“兵”,意境为“阵”。写诗就是诗人在排兵布阵。二者看似并无二致,其实相去甚远。

二.1.浅说“意”的生成

首先,谈谈“意”。意不等同于“情”。古人所谓的“知、情、意”,并非三个并列的概念,而是有区别、有梯度的概念。“知”是对事物的了解、认知,“情”是在“知”的基础上对事物的好恶态度,“意”则是在“情”(即“好恶”)的基础上做出的价值判断。“知”是人对事物的客观感知,“情”属于感性的认识,“意”属于理性的认识。三者的区别不言而喻。“情”超越了“知”的认知而表现出好恶态度,“意”则超越“情”的好恶而做出价值判断。实际上,对于诗歌创作者来说,在“知、情、意”的后面还要加上一个字:“趣”。所谓“趣”,也就是表达上不宜直说,拐着弯儿说,才叫有“趣”。诗歌是高雅的艺术,即使是写八十老翁娶了个二八娇娘,偏不说“老牛吃嫩草”,而要说“一树梨花压海棠”。

试以贺知章的《咏柳》为例做一说明。在一个美好的春天里,诗人走着走着,一抬头就看见一棵垂柳。因为春天来了,树身、树枝清翠柔润泛着光泽,密密的枝条上长满碧绿的嫩叶,从树上垂了下来,迎风轻拂。这是“知”的阶段。看着这美丽的柳树,诗人的喜爱之情油然而生,不禁停下脚步仔细欣赏,越看越好看,越看越喜欢。这是睹物生“情”的阶段。有人到了这个阶段就急着动笔“作诗”了。别急!千万别急!

诗人动情之后,就会爱意绵绵地继续观察,继续思索,这柳树为什么一到春天就这么迷人?是谁赋予她动人的力量?“不就是春天吗?”诗人自言自语,“任何美的背后都有让她美的力量存在!”这就是深思会“意”的阶段。此时动笔作诗,往往流于直白,难于含蓄。

然而,“春天又在哪里?春天又是个什么样子?”也许此刻,诗人被柳条上那形似娥眉错落有致的柳叶吸引住了。这叶子哪是长出来的,分明是一双巧手剪出来的!谁有这么一双巧手,能够剪出如此之多的美丽柳叶?哦,原来是春风。对,就是春风!诗人一时顿悟:“二月春风似剪刀”!多么有趣的形象呀!这就是意会之极,妙“趣”横生的阶段。到了这时,水到渠成,诗句往往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咏物诗如此,其他类诗歌也大体如此。写诗的时候都有一个对所写事物的认识不断由浅入深的过程。你思考到哪一步,就只能写出哪个层次的诗了。如果你对所写事物只是动情了,你也许能把自己的感情表达得不错,但能不能感动别人,就很难说了。如果你对所写的事物不止动情了,而且有所领悟和意会,你写出的诗就不仅仅感动人,也许还能够启发读者思考更多的东西,加深对社会和人生认识。如果你写出的诗不仅启发人们思考,而且达到妙趣横生的境界,那就能够令读者叹为观止了,击节赞赏了。

有人会问,难道每个人写诗都要这么去做吗?从道理上说,这是人们认识事物、感受事物、思考把握事物和表现事物的基本过程,任何人都不例外。但是,个人的天资不同,禀赋各异,加上经历不同,见识各异,所以写诗的时候,这个过程的具体表现也不相同。历史上就有“斗酒诗百篇”的李太白和“拈断数茎须”的卢延让等不同类型的诗人。对于学习写诗的人而言,如果能够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有所侧重地按照这四个步骤进行一段时间的训练,就会熟能生巧,甚至超过李太白“斗酒诗万篇”了。

我们重新回到“意为帅”的话题上来。就一首诗而言,“意”并不是事先存在的,而是在观察、思考、领悟写作对象时一步步锤炼出来的,是一个由士兵到将帅的磨练过程。所以我认为,将“意为帅”中的“帅”理解为诗人是不够妥当的。一首诗在成熟诗人的写作过程中不仅获得了生命,而且自成体系,就像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一样,出现在不同读者的面前,就会呈现不同的“战阵”,向你挑战。如果你不能够欣赏它,征服它,那么,它就会一枪将你挑下马去,连一声“拜拜”都不会跟你说。

相反,如果以诗人为“帅”,则是另外一回事。诗人先入为主,“意”在“象”先,缘“意”取“象”,缘“意”造“境”,虽然也不乏佳作,但诗歌作品本身往往缺乏内在生命力。这样的诗歌不是自身发育生成的作品,而是类似按照图纸制造出来的产品,虽然有时候看上去比生成的诗歌还要完美,但却是树上的鲜花和人造的“鲜花”一样不可相提并论。初学者往往属于这种情形,总以为自己心中有一股感情在涌动,需要借助某种事物表达出来,于是就去寻找相关的物象来拼凑成“诗”。而不是在胸中感情涌动的时候去观察一些事物,让感情滋润着事物,由“知”而“情”,由“情”而“意”地生长出“诗”。训练得多了,思维跟着敏捷了,路数也就熟了,写诗并不是多么高不可攀的事情。

二.2.浅说“象”的生成

其次,谈谈“象”。所谓的“象”,包括通常所说的人、事、景、物。但“象”不等同于“景物”,也不等同于“人事”。作为诗人关注和抒写的对象,“景物”和“人事”本来既有区别又有联系,但因为篇幅的原因,姑且合二为一,放到一起说。

景物人事作为诗人关注和抒写的对象,并不能简单地视为“意象”,也不是通常所说的诗人赋予了情感的物象就是意象。百度百科是这么界定“意象”的:“所谓意象,就是客观物象经过创作主体独特的情感活动而创造出来的一种艺术形象。简单地说,意象就是寓‘意’之‘象’,就是用来寄托主观情思的客观物象。在比较文学中,意象的名词解释是:所谓‘意象’,简单说来,可以说就是主观的‘意’和客观的‘象’的结合,也就是融入诗人思想感情的‘物象’,是赋有某种特殊含义和文学意味的具体形象,简单地说就是借物抒情。”

尽管人们对意象的理解有别,解释各异,但基本上不外乎“意”与“象”的融合,只是融合的方式不同而已。或者是寓“意”于“象”,或者是“意”“象”结合,还或者是“客观物象经过创作主体独特的情感活动而创造出来的一种艺术形象”。一句话,意象是“意”与“象”相互作用的产物,是诗人主观的“意”作用于客观的“象”的产物。这些说法固然能够在一定程度上解释诗歌中的现象,但是,大多忽略了一点,“象”本身具有独立性,但是在受到诗人主观的知、情、意、趣的不同观照后,“象”的变化是一个渐进的过程,是一个生成“意象”的过程,而不是一蹴而就地成为“意象”。意象是“象”在诗人的观照下,伴随着诗人主观的由“知”而生“情”,然后由“意”进行价值判断的过程,是逐渐生长而成的。一句话,意象是诗人的主观认知同客观的“象”经过一定的相互作用后才形成的。在意象形成之前,它一般还经历了“知象”和“情象”的阶段,意象的后面也还可能发展成为“趣象”。

举例来说,寇准七岁时登华山所作的《华山》一诗就属于由“情像”生成的“情境”。“只有天在上,更无山与齐。举头红日近,回首白云低。”小诗人登上华山高峰,举头看天、看红日,回头看山、看白云,觉得自己置身天与山、红日与白云之间,惊喜之情油然而生,但因为年龄等关系,小诗人对这些“象”的认知仅止于此,而没有达到“意”的地步,所以,对这些“象”并未进一步进行价值判断。骆宾王的《咏鹅》也是如此,“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小诗人面对眼前“鹅浮绿水”这一幕感到十分好奇,鹅儿嘹亮的叫声更令他十分惊喜,所以,对客观的“白毛”、“红掌”、“绿水”、“清波”产生了浓厚的喜爱之情,但也仅止于此,并未做进一步的价值判断,同样属于由“情像”生成的“情境”。我县状元李振钧七岁时写过一首题画诗:“水绕前村绿,山横远树青。诗人工着笔,添个小茅亭。”相比较而言,同样是小诗人,李振钧对眼前这幅画的认知却并没有停止在“情”上,而是进一步对画中的“小茅亭”做出了价值判断。他认为“添个小茅亭”使得画面更丰富、更生动,也更有趣。再看李白的《夜宿山寺》:“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诗中的价值判断就更加明显了。诗中的“可”、“不敢”“恐惊”都带有价值判断的意味。这样的诗带给读者的就不止惊鸿一瞥的感动,还有令人咀嚼的余味。

生成了“情象”,写出了“情境”的诗中,固然也有流传甚广的好诗,但它可以激动人,却难以感染人,更难以启迪人。而生成了“意象”,写出了“意境”的诗歌就大不相同了。它不但让读者激动,让读者深受感染,还能够让读者深受启发,进而思考更多的东西,重新获得新的价值判断。

回到“意为帅,象为兵”上,我个人认为写诗犹如组建一支军队的过程。他让自己的“认知”招来了许多身强力壮的年轻人(“事物”),加以编排训练,使之变成真正的军人(“象”)。随着训练的过程,这些人逐渐进步(“知象”),有的成了小头目(情像),还有的成了大首领(“意象”),也有个别的成了军师(“趣象”)。在训练的过程中,这些都是自然而然地生成的,至于训练而成的是毛贼,还是土匪,还是战斗力极强的军队,那就要看诗人的本领了。

二.3.浅说“境”的生成

再来谈谈“境”。所谓意境,一般认为“意境是指文艺作品中描绘的生活图景与所表现的思想情感融为一体而形成的艺术境界。特点是景中有情,情中有景,情景交融。”但我认为,“境”是与“意”“象”各自独立而又相互融合的概念,它们在成功的诗歌中是一体三面的关系。“意”、“境”和“象”一样,各自具有独立性。“意境”就是“境”,或者叫做“境界”。通常所说的诗歌中的“意境”只是诗歌“境”或(境界)的一种形式,而不是全部。

从上面的分析大家可能已经意识到,“境”不止停留在“生活图景与所表现的思想情感融为一体”上,“境”应该更深入些,深入到“生活图景与所表现的价值判断融为一体”。实际上,诗歌之境并非“意境”一端。诗人对事物的认知程度决定他诗歌的高度。前面说过,古人所谓的“知、情、意”(还可以加上“趣”)并非并列概念,而是有梯度的概念,表明了人们认知的过程和梯度。诗人对事物的认知处于什么程度,他写出的诗歌就达到什么境界。诗人认知处于“知”,写出的诗歌就只能达到“知境”。当然这种文字一般不被看作是诗歌。诗人对事物的认知进入生“情”的阶段时,往往能够写出达到“情境”的诗歌,即诗歌能够达到情景交融的境界。这也是大多数人认为成功的诗歌。但是,恕我直言,这种认识还不够深刻,不够到位。上乘的诗歌一定是突破了“情境”,上升到了真正的“意境”的作品,即具有价值判断意义的境界。唐代诗人王昌龄在他的诗论著作《诗格》中亦曾提出“诗有三境:一曰物境。二曰情境。三曰意境。”但王昌龄的“三境”是并列的关系,三者之间没有梯度。我这里所谓的“三境”不是并列的关系,三者之间有梯度,后者高于前者。

在我看来,所谓“境”,是指诗人对事物的认知达到价值判断的会“意”程度而成为意象,同时生成具有价值判断意义的诗歌境界便是“境”。诗人在诗中表现的价值判断会影响到读者的价值判断,诗人的价值观会影响到读者的价值观。孔子曾经说过,“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又说“《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所谓的“兴、观、群、怨”,无一不是建立在价值判断的基础之上的。

中国古人最早提出的就是“诗言志”,而非“诗言情”。中国各种古代著作中关于“诗言志”的记载很多,最早大约出自《左传·襄公二十七年》之中。其中记载了赵文子对叔向所说的“诗以言志”。《尚书·尧典》中记载舜的话说:“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永,律和声。”《庄子·天下篇》说:“诗以道志。”《荀子·儒效》篇云:“《诗》言是其志也。”“志”无论做志向还是志趣讲,都是包含价值判断的。而“意”无论做意志还是意愿讲,也都包含价值判断。因此二者在这个意义上是完全相通的。

从目前资料看,“志”字出现在春秋时期的文献中,早于战国时期出现的“意”字。“志”本义为意念、心情。当某种意念、心情强化时,就成为愿望、志向。“意”最初之义是指心中有所思,是心里所想的“意思”“心意”“意图”。由此可见,“志”的意义比“意”的意义更丰富一些。古人说“诗言志”,后人多说“诗言情”或“诗抒情”,这个转变发生在何时,为什么发生,都有待考察。

中国古代诗歌中,一直有着“诗言志”的传统。无论是《诗经》还是《楚辞》,无论是陶渊明还是李白、杜甫,也无论是苏辛的词还是陆游的诗,无不体现出他们对所咏叹事物的价值判断和取舍,流露出自己的追求和理想。岳飞一首《满江红》赢得多少人的欣赏和赞叹!

再从“意境”的发展史看,三国两晋南北朝时代文学创作中有“意象”说和“境界”说。唐代诗人王昌龄和皎然提出了“取境”“缘境”的理论﹐刘禹锡和文艺理论家司空图又进一步提出了“象外之象”﹑“景外之景”的创作见解。明清两代﹐围绕意与境的关系问题又进行了广泛探讨。明代艺术理论家朱存爵提出了“意境融彻”的主张﹐清代诗人和文学批评家叶夔认为意与境并重﹐强调“舒写胸臆”与“发挥景物”应该有机结合起来;近代文学家林纾和美学家王国维则强调“意”的重要性。林纾认为“唯能立意﹐方能造境”,王国维则认为创辞应服从于创意﹐力倡“内美”﹐提出了诗词创作中的以意胜的“有我之境”和以境胜的“无我之境”两种不同的审美规范。可见林、王二人也是主张“意”与“境”各自独立开来的。

由上可见,中国古代诗歌的“诗言志”传统逐渐演变为“意境”说,特别是在唐宋以后,由于封建专制的加强,特别是明清两朝的文字狱,诗歌的“言志”功能被进一步淡化,取而代之的是偏重对艺术的追求。所以到了近代,林纾和王国维都重新强调“意”的重要性。,就是旨在拨乱反正。真正做到“诗言志”的,毛泽东主席当推现当代第一人。无论他少年时代的《咏青蛙》,还是中年时代的《咏梅》,从《沁园春·长沙》到《沁园春·雪》,哪一篇不包含着澎湃的激情,抒发着远大的理想!这种精神境界又有多少人能够达到!

同样回到“意是帅,象是兵,境是阵”上,诗人们面对某种事物时,他对事物的认知都必须经历由表及里、由浅入深的过程,也就是由感知而生情、由生情而取舍判断的过程。从这个意义上说,诗不是写出来的,而是“生成”的,即在诗人们深入认知某一特定事物的过程中生成的。在这一过程中,对象事物在诗人们的心中逐渐发育成为一个“一体三面”的特殊形象。这个形象在诗人们的不断哺育下,经历感知、生情的两个阶段后,最终生成“意”、“象”、“境”三者和谐共生的诗歌。

三、诗歌中意、象、境的融合艺术

上面分别阐述了古典诗歌的“意”、“象”、“境”三者各自的生成情况,下面再谈谈意、象、境的融合艺术。诗歌意、象、境的融合,实际上是一个以诗人所关注的人、事、景、物等方面的某一外界事物为起点,由感知该物的特点而产生某种或悲或喜的情愫,再到意会其价值并使其以一种创新的形式呈现出来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意、象、境相互协调,相互促进,相互生发,共同形成一首诗的一体三面。下面以吃鱼为例介绍一下诗歌中意、象、境融合的三种方法。

第一个例子,我们面前有一条鱼,首先感知它,看见它十分新鲜肥嫩时,兴致油然而生,决定做出一道美味佳肴,用于招待客人或自己享用。这样,试图达到的目的即“意”便变得明确了。于是马上动手清洗,除去鱼鳞和内脏等杂物,还准备了一些必须的调味品,这些原本各自独立的“物”就变成了共同完成同一个目的的“象”,而且诸“象”具备。然后生火烹饪,一番操作,大显身手,一道美味佳肴做成,端上桌子,色香味俱全的“境”便呈现出来了,当初的目的也达到了。由此可知,诗歌的意、象、境的融合是一件顺其自然的事情。正如陆游所说“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这便是因“象”起“意”,缘“意”造“境”的方法,可以称之为缘“象”法。

第二个例子,我好久没有吃过鱼了,很想念酸菜鱼的美味。于是兴致勃勃地去菜市场选购中意的鱼和一些调味品。回家后心情愉快地收拾着一切,然后生火做酸菜鱼。一阵忙碌,酸菜鱼就做好了。这是缘“意”选“象”,以“象”为“境”的方法,可以称之为缘“意”法。

第三个例子,今天在朋友家里吃到一盘美味的清蒸鱼,觉得十分可口,便向朋友请教了做清蒸鱼的方法。回到家里,便立马去菜市场挑鱼,买调料。回家洗鱼,配料,生火,蒸鱼。一会儿,清蒸鱼上桌了,一家人吃得十分高兴,纷纷夸奖你的手艺,于是你也很满足。一家人其乐融融。这便是因“境”起“意”,缘“意”选“象”造“境”的方法,可以称之为缘“境”法。

这与传统的营造意境的三种主要手法触景生情、寓情于景、情景相生并不完全相同。传统的触景生情、寓情于景、情景相生等只涉及“情”“境”两端,且比较抽象,较难把握。本文介绍的缘意法、缘象法、缘境法等三法,意在较为简便地处理诗歌的意、象、境三者的关系。意、象、境实乃传统诗歌的三个基本要素,就像小说中的人物、情节、环境三要素一样重要。明白了这一点,诗歌的创作与欣赏就不再那么神秘了。本文介绍的“三法”也可以与传统“三法”参照运用。

当然,诗歌创作和鉴赏方法多种多样,因人而异,不能一概而论。本文旨在抛砖引玉,以期大家在继承创新方面发现更多诗歌创作的技巧和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