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赛尔文献展「为什么这届卡塞尔文献展看起来没花多少钱」

互联网 2023-02-17 17:22:51

今天神州网小怡分享卡赛尔文献展「为什么这届卡塞尔文献展看起来没花多少钱」一文，希望对您有帮助。

目前不是一个资金充沛的时代，全球前三的艺术盛会也面临财政赤字。很多人以团队作业的方式，尝试少花钱做艺术，但摆在眼前的问题是，即便少花钱，也会面临营收问题。

讲述印度尼西亚传统农业理念lumbung作为艺术工作方式的书籍封面

一直以来，卡塞尔文献展都是艺术行业的风向标，指导着未来几年艺术创作、策展的方向。全世界的艺术机构都在观察它的创新模式，在未来进行模仿学习。

lumbung数字客厅的活动墙

2022年6月18日至9月25日，第15届卡塞尔文献展在德国中部城市的多地举行。文献展，也称“百日博物馆”。每届都会任命一位新的艺术总监，这个位置一直由个人担任。此次卡塞尔最超前的是艺术总监这个职位第一次使用了集体，ruangrupa来自印度尼西亚雅加达，是由艺术家和创意人组成的集体，有 10 个核心成员。他们运用印尼农村的lumbung理念进行策展工作，所以lumbung成为此次文献展的主题。

ruruHaus：文献展的“客厅”，这家前百货公司是2022年文献展的艺术家和游客的中心，从这里可以快速到达所有其他文献展场地。©Uwe Zucchi/dpa/picture allian

为什么会推选一个印尼组合作艺术总监？官方和各媒体会说依据目前艺术领域的去欧美中心化的理论、去出资方作品为主的形态，选出这个东南亚艺术小组。事实可能没那么简单。这个名为ruangrupa的艺术团体，用集体贡献的管理方式，低成本持续运营了22年，他们所用的lumbung理念，也不是专门为卡塞尔准备，而是一直这样工作，既可以跨学科合作、扩大共识，又比较节省成本。

Lumbun：重社区，轻运输

ruangrupa小组成员，图片来自ruangrupa.org

本次卡塞尔秉承着去物质化的策展方式，由艺术家组织本地社区共同完成作品，所以现场参与的观众，会感觉看到的作品，稍显简陋，却有很强的参与感。这种方式确实为卡塞尔节省了一笔艺术品运输、搭建费用。就是有点费艺术家，此届文献展成为参与艺术家最多的一次，大约有700人。

2022年卡塞尔文献展，观众互动图片©️ 睿禾是什么河

ruangrupa在接受印尼本地报纸采访时，提到过：当卡塞尔组委会给出报价时，他们讨论这是一个“持续时间不长的资金支持和不稳定的政府支持”所以打算上报“Lumbung”这个主题。

这种智慧来自印度尼西亚农村。Lumbung是传统农业上储存分配资源的建筑。lumbung "这个词的字面意思是 "米仓"，村民们常用它来存放和储存剩余作物，同时这个词也代表聚会、庆祝和分享的空间。

2022卡塞尔文献展，经过修改的国际象棋游戏© Haupt & Binder

它的使用者会不断地更新和补充粮食，让它保持可持续性。比如收获季节，剩余的粮食被收集起来储存在lumbung里。当遇到灾害或饥荒，储备粮就为社区成员共同避险。

2022卡塞尔文献展

运用在当代艺术领域，lumbung让人们在对话中走到一起，而不是强迫大家进入某种市场程序。“我们团体会减少个人控制以及个人对资源的所有权。让思想在对话中涌现，这些思想并没有明确的知识所有权。可以把它理解成一个拼贴画，成千上万的想法汇集在一起，再通过集体的想象力被打磨出来。”ruangrupa成员在接受印尼本土报纸采访时讲到。

2022，Fridericianum 的一楼，是一个专为儿童设计的安全空间，看起来是成年人的乐园© Haupt & Binder

Ruangrupa重视社区中的公共空间。认为公共空间是人们可以认同自己为社会人的地方。所以lumbung也是一个公共视觉空间的概念。Ruangrupa团队成员大多作为自由职业者在创意和媒体行业工作，所以很多人并不是依靠从艺术行业获得收入。

在印度尼西亚，想依赖外国捐助机构或者私人赞助商来运营艺术项目，都很难保持独立性，这些机构往往只关注生产结果，而不关注可持续性的过程。

在2021年的采访中，Ruangrupa透露他们在营收上的目标是要经营具备一定规模的空间，把它作为有意义的知识生产场所，聚集多样的创意工作者，创建各种形式的商业创意服务，如网站设计、视频制作、活动编程和节日组织。

lumbung.space

在第15届卡塞尔文献展中，团队集体制作了一个网站，并称它为卡塞尔的数字客厅。他们在筹备期间产生的对话、作品等等都会发表在这个“数字客厅”中。本段部分内容，也是通过数字客厅中的讨论而得知。前面提到团队不强迫成员将创作进入市场程序，但在客厅中几次聊天记录里，可以看到他们有关变现方式、让艺术得以可持续的讨论。

为卡塞尔创立的这个数字客厅，是lumbung资源的一部分，也会被讨论如何变成项目。即便本届卡塞尔闭幕，这个客厅也会继续存在。

14个文献展中有12个预算超支

或许ruangrupa坚持不懈对可持续性的探讨，也是打动本次卡塞尔组委会的其中一个理由。

2017年卡塞尔文献展雅典部分

第14届卡塞尔文献展临闭幕前几天，2017年9月13日，一家德国报纸《黑森/下萨克森州联合报》发表了独家新闻：卡塞尔文献展财务惨败。消息称第14届文献展雅典文献部分，耗费了700万欧元。紧接着国际媒体开始响应，谴责文献展组委会公开财务状况。

然而，文献展背后的公司Documenta gGmbH和艺术总监Adam Szymczyk都对此事保持沉默。媒体们开始展开调查。

2017年卡塞尔文献展，雅典展区的大理石帐篷© Photo: Haupt & Binder

瑞士报纸NZZ称14届文献展缺乏监督，涉及个人利益，有非法资金往来。并指出在那届文献展开幕前一年的2016年，文献展原有参与者的名单中，突然增加了60名艺术家，首席执行官Annette Kulenkampff因此要求将整体预算从2900万欧元增加到3400万欧元。这比支出被媒体抓住不放。

然而，他们真的是最费钱的一届文献展吗？

黑森州和卡塞尔市作为股东，提供卡塞尔文献展的资金，它们同时也得到联邦文化基金会（Kulturstiftung des Bundes）的支持。常规原则上，卡塞尔市长会担任监事会主席，在2005年至2017年期间，这个职务由贝特拉姆-希尔根（Bertram Hilgen）担任。艺术总监向文献展组委会提交预算，组委会在展览筹备期间先支付一半，另一半由文献展通过门票销售、筹款和赞助来获得。

经过多家媒体的调查，在以往所有14个卡塞尔文献展中，有12个展览都产生了赤字，包括创始人阿诺德·博德策划的展览，他最终因为没有能力或不愿意在预算内执行展览而被迫离开。1972年第5届文献展的继任者哈拉尔德-塞曼（Harald Szeemann）的预算超支高达40%，他还因此受到了被监禁的威胁。相比之下，第14届文献展在两个国家同时举办，还只超出预算15%。

以展览预算的执行，去评判艺术总监的工作并不公平，收益不能仅仅计算门票销售、筹款和赞助，卡塞尔能从一个人口不到20万的小城到人尽皆知的艺术圣地，大部分来自卡塞尔文献展的功劳，这其中除了品牌效应，还有交通、住宿、餐饮等各种各种的旅游业收入。文化博主齐睿禾在2022年6月专程前往卡塞尔看展，几乎全部花费都在交通和食宿。但由于文献展在宣传和视觉上明显在节约成本，所以作为观众整体感受并不好。